【大明天下】(64)

自不虑诋毁

    「子容迎接老师北一路辛苦」一个三角眼的丑陋文士笑对徐缙道

    「昌国兄言重后辈本分之事何敢言苦」徐缙恭敬回道眼前虽貌丑

    才名却远在他之正是和唐伯虎等并列为「吴中四才子」的徐祯卿

    「不是言重是谬言了借迎泰山之便与佳聚这是的美差」

    另一个着白直裰的年轻朗笑道

    闻言徐缙面涨红连连道：「何出此言？何出此言？」

    「好了惟贤子容是老实经不得你此般玩笑」徐祯卿对着年轻轻喝

    道

    年轻名顾应祥也是弘治十八年士家住浙江湖州府听了徐祯卿之

    言故作怏怏道：「你们两个吴中才子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浙江不不」

    「惟贤这话有失偏颇府从令尊才开始客居长兴祖居却是长洲与二位

    徐兄仙乡毗邻说起来倒是我这个无锡更像外」另一个蓄着短须的年

    轻文士话来

    「舆成你也要凑一句不成来来来顾某今便战南直隶诸才子不

    亦哉」顾应祥先喝茶了嗓子拉起架势准备开撕

    文士摇了摇不理这位无理搅三分的同年笑对徐缙道：「子容南北

    怎没带些方物回来？京师万般皆好可这饮食却是不惯」

    那边正撸袖子的顾应祥猛地凑了过来「舆成兄所言极是哈哈原来你也

    是一老饕真不愧也姓顾」

    瞬间被顾应祥归为同类的名顾可学二四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徐缙

    有对方不拿出南方特产决不罢休的架势

    只要不拿自家子打趣徐缙霎时灵台清明轻笑道：「礼物自是备了

    不过几位年兄都是文坛才子科场风流若是些之物岂不落了乘」

    不理撇失望的二顾徐缙取出一方书匣对徐祯卿道：「昌国兄明兄

    托我将此物带来弟借献佛分赠诸年兄」

    未等徐祯卿接过手的顾应祥一把抢过匣子「我来看看」取出一本印

    刷良的书籍疑惑地念着面书名：「太湖新录？」

    徐缙得意点：「不错正是《太湖新录》乃明兄与昌国兄合刻之诗集

    二位年兄可还满意？」

    吴中四才子其中两诗文合辑二顾只是年轻跳却不是蛮横无理之

    当即点称善

    顾应祥刚喝的那茶总算没白费当即翻开一篇朗朗诵起：「庭两山

    为吴中胜绝有具区映带而无城闉之接足以遥瞩高寄而灵栖桀构又多

    古仙逸民奇迹信区别境也余友徐子昌国近登西山示余《纪游》八诗余

    读而和之」

    徐祯卿颔首微笑：「这是明兄弘治十六年《游庭东山诗》所作序文虽

    过两年有余旧景宛在眼前」

    徐缙点称是：「二位兄长以庭两山诗文相合为吴中一段佳话弟未

    逢其会生憾事矣」

    二伤悲秋顾应祥诵读之声未绝：「昔皮袭美游庭作古诗二十篇

    而陆鲁望和之其风流文雅至于今千载犹使读而兴艳然考之鹿门所题多

    西山之迹；而东山之胜固未闻随有倡也得微陆犹有负乎？予于陆不能

    为役而庶几东山之行无负于徐子」

    顾可学击掌赞叹：「衡山居士与昌国兄效皮、陆二贤之遗风令欣羡」

    「何事欣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诸君可说与我听莫要自珍」满面笑意

    的严嵩陪着李梦来到众前

    「见过献吉兄分宜兄」几敛衽施礼严嵩与他们年岁相近又是同榜

    同年私可以随便些李梦却是弘治六年的士科场前辈不容失礼

    李梦还了半礼笑道：「不知诸君方才议论何事可否说与某听？」

    又非见不得的事几也不隐瞒将方才之事当作雅趣说了出来

    李梦听后变「皮陆二贤？可是皮休与陆龟蒙？」

    徐缙犹自不觉笑道：「正是唐时皮陆二隐居吴中彼此酬赠唱和诗

    文传世真乃文坛之幸我吴中之幸」

    李梦冷哼一声「元白、皮陆之徒为诗始连联斗押累累数千百言不相

    此何异于市攫金、登场角戏此等也可称贤？」

    徐缙等闻言不豫皮、陆二对江南文坛影响很吴中诗作风流丽很

    多承自二却被一个陕西贬得一文不值由不得这几位心中不满

    徐祯卿京后与李梦结为诗友关系匪浅劝解道：「献吉兄过了皮、

    陆等生同其时各相为偶固其才之敌亦惟心之合耳其文章风流文雅

    亦多有可取之何必一言概之」

    李梦不领其倒心疾首道：「昌国前番与我说悔前时之作今后

    崇文复古改趋汉唐倡中原之风未想还是守而未化可叹」

    这孙子怎么一点世故都不通几位同科士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场面

    一时僵住了

    「历代文章皆有可取之又何必拘泥汉魏盛唐」一个朗的笑声打破僵

    局王鏊手持竹杖缓缓走来

    「见过守溪先生」李梦等躬行礼此次相聚名为文会他们也不以

    官职称呼徐缙、徐祯卿二则持弟子晚辈礼

    王鏊笑着与众点单对李梦道：「老以为古今诗作唐以格高宋

    以学胜至元乃出二者之间其实似宋其韵似唐而世变之不可强分高

    李子以为然否？」

    李梦不为王鏊客称呼所动梗着脖子道：「晚生以为所谓诗作自中

    唐以皆不足取」

    王鏊老被这子一句话顶得一愣随即展颜：「也好做学问确需一丝执

    念老也未有将己心强加之意但有一言相赠：所谓师古者师其意不师其

    词方为文之妙诀」

    几位新科士连同李梦躬道：「晚生教谢过先生」

    「王守溪来得何其迟也」此间主李东前挽住王鏊道：「高朋满座

    只差你一了随老来」

    王鏊与李东绕过喧闹前院穿过园直趋后堂一路李东话不多说

    引得王老心中暗奇

    「守溪候你多时了」后堂中酒席已备在座的物可不是前面那帮

    子除了内阁三老部堂都堂等朝中员亦是俱在

    王鏊与众相见施礼环顾一圈道：「东山可在？老途中听闻他致仕消息

    星兼程难道还是失之臂？」

    首辅刘健宽道：「守溪多心了东山只是致仕又非强迫离京不过是去

    接一位朋友随后便来」

    什么还需要刘夏去接带着疑问的王鏊与众分别席主李东道：

    「今借着为守溪接风顺便议议朝堂之事」

    「还有何可议如今陛边环绕近俱是佞幸看看东山之事怎

    不心寒」由不得谢阁老不恼火无缘无故折了个门生去为免沾脏

    连拉一把都不敢

    李东一脸不自在捻须强笑道：「吾等俱是先帝托孤重臣有匡扶朝政之

    责焉能坐视」同时心中暗把刘瑾埋怨个遍宣府都给你让出来了还这么

    一出要是嫌当初要价低了可以开价什么不好谈非要把哥们得里外不

    是这官场没法混了连点规矩都不讲

    「西涯所言极是圣年幼若不善加引导负先帝隆恩愧辅政之责」

    刘健老侃侃而谈：「幸的守溪京我辈又得强援过得几熟悉部务后

    吾等便荐你执掌吏部有昔东旧想必万岁也会应允西涯你那位同年

    那里还需关照一声」

    李东自然晓得刘健说的是谁点道：「晦庵放心焦泌定会尽心辅佐

    守溪」

    刘健又转对户部尚书韩文道：「贯道户部掌户财富至关重要

    凡事要量为出不可轻忽」

    这位北宋名相韩琦的后立即会意点道：「这是户部应有之责」

    「如今本兵出缺我等要尽推出一个物来兵部万不能落在佞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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