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一章 惊天一笔 冠绝群伦

作者：林笑
字数：9989
2020/06/19
第一章 惊一笔 冠绝群伦

　　薄纱般的雾将这方地笼罩在一片梦境中湖心里的烟波山在清晨格外地
旖旎温柔桃林梨园里青叶沾珠鲜含露不说坐落于山顶的阴门这一派院
落也都一派云蒸霞蔚辅以这一带山势的千岩竞秀山溪争流比起从前的阴
门又何止清秀如画了十倍？

　　长漫漫终有时不知不觉朝跳出了地面湖被照得发出万丈光芒
也驱散了烟波岛的薄雾壮阔广袤的湖飞鸟翱翔白鱼跃波翻卷
映长

　　欢愉恨宵短倪妙筠很少得这么香这么沉光洒窗棱她没有醒来
百鸟鸣啼也没有醒来一直到窗外传来丝竹之声她才朦朦胧胧地睁开惺忪眼

　　一曲《清心普善咒》似山间溪流之缓心灵为之荡涤烦恼尽去一时忘
尘倪妙筠了双目见吴正侧而不知何时自己的螓首已枕在他臂
：「什么时辰了？」

　　郎异常慵懒鼻音腻腻双臂痴缠着伸了个懒吴才笑道：「时
辰不知道就知道是个三竿」

　　「？」倪妙筠一惊腾地起锦被从她柔的肌肤顺顺展露
了半边赤躯：「那么晚了怎么不喊家哎哟」

　　昨彻底尽兴一回之后吴并未索求无度倪妙筠也满足无比二相拥
沉沉而眠欢好的时辰不算太久可过程却烈万分倪妙筠负高明的武功却
是子新破这一着急起终觉间一阵异样内侧更是又酸又

　　「不是迫不及待要让家知道么？」吴伸手在郎前的腻肌肤摩挲
依依不舍地起道：「慢慢来谁好意思笑你你相讥便了」

　　倪妙筠瞪着眼睛乍听像是吴在给自己鼓越想不越不对陆菲嫣
韩归雁等与吴结缘良久哪有什么可击的地方？冷月玦茏烟当时也没那
么不堪冰娃娃可没让自己看出什么异样来茏烟还去拜见了至于瞿羽
湘的还是与吴可没那么烈说来说去能在相讥时说出个一二
三有理有据让信服的唯独一个祝雅瞳可那是祝雅瞳这么的事
自己可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地说出来！

　　想明了前因后果倪妙筠才回过神来前两团妙物就此被轻薄了好一会
她拍开吴双手嗔道：「家都急了你还作家！」

　　「我没呀你能相讥谁逮着她一个说不就得了」吴中随意答
道一双手不依不饶就缠在那对笋享丰绵弹怎么也不肯被拍开

　　「哎呀家说正事咦？」倪妙筠嗔不依间忽然灵光一闪吴府子
多个个都聪明伶俐一个想辩解得过她们莫说没道理就算有道理又哪里
辩得过来？自己唯一能【说得过】的只有祝雅瞳可不就是只要把她【说服】了
余哪里还会再多？

　　想通了其中道理倪妙筠白了吴一眼倪妙筠也是心思缜密聪慧机灵的
子可是在吴面前时便时常应不及除了与韩归雁一样子到了喜欢的
面前容易变得【笨笨】的也因吴做事不依常理奇招迭出让难以捉

　　郎的本领出众子少有不欢喜不与有荣焉的倪妙筠芳心喜终于发
觉美又教郎把玩了好一阵这终于跳了起来撒道：「好了啦莫要再折
腾家帮家着打扮」

　　描眉画目倪妙筠从前做得并不多以她的生丽质再好的胭脂粉也无
甚增因此每每需要些妆容时都有些不耐烦今画起妆容来不仅耐心细致
还觉甚是有趣虽是匆匆忙忙吴除了递些用品也帮不什么忙可与她一同
坐在镜前欣赏她梳理云鬓略施粉黛个中意缠绵难以言表

　　梳妆完毕倪妙筠才强撑着酸麻的双迈高了膝弯足胫那只栩栩如生
的翠鸟在角若隐若现一如她平行步的模样可是吴见了便笑倪妙筠
撒了会也知【不佳】强撑无用索不再装模作样嘟嘟地出了
院

　　院落之间的石板路多置有桌椅凉亭冷月玦清早起来就给柔惜雪请了安柔
惜雪昨梦中全是昔同门以及那曲笑傲江湖见了冷月玦便又央她再奏一遍

　　冰娃娃见师尊心神不宁孔吹箫时便放慢了节奏以轻缓柔和的清心普善
咒助她安定心绪柔惜雪自是极闭目听了一遍又一遍冷月玦见状也不停
翻来覆去缓缓悠悠地演奏烟波山的丝竹之声正自她中而出

　　冷月玦音律吹箫时心绪虽曲起伏原来一派光风霁月全心都似虽
山风溪流飘荡但倪妙筠出了院门她便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声之突然连箫都来不及从中取噗嗤声就此灌箫管曲调作
一团不说滴露也发出如竹中空的喑哑之声倪妙筠见状一脸侥幸瞬间绷
了起来瞪着惊恐的眼睛角却也有一丝好又好笑的笑意

　　原来她双酸麻行路时颇不自然其内侧更是酸得发疼为了缓解
这片肌肤的酸不得不与多多发如此一来不由就扭摆行
路姿态比起平要妖娆许多倪仙子的风可与搔首姿向来无关难怪冷月玦
见了会失声而笑若不是箫管在手只怕要捧绝倒

　　吴未起诸也都在院中等候闻了院门打开的吱呀声与忽然岔了的
箫声也都一一出得门来但见吴笑地与手足无措的倪妙筠在她的院前
并肩而立心中俱都明了倪仙子早就动了真吴悄无声息地奉阴门一
座这般的惊喜让郎再也没得半分抵抗之能就此投郎怀抱也在理
之中当然能猜得到倪仙子是主动为之的尚在少数

　　「当与掌门师禀报一声」祝雅瞳角含笑以目光止住诸几乎忍不得
的笑意携起倪妙筠的柔荑

　　吴府含羞带臊的子不是没有但像倪妙筠这么容易惊慌的唯她一
倪仙子可是向来以冷静得近乎冷酷坚忍刚强杀无著称见到她在府这
般模样实在谁都忍不住想笑

　　「是」倪妙筠早已羞得不敢抬任由祝雅瞳拉着她来到柔惜雪前忸
怩了片刻才忽然抬起来道：「禀掌门师与吴掌门投意合愿结百年之
好两家也曾提过并无异议望掌门师成全」一句话一呵成几无顿点
说完之后脖颈又开始弥漫着粉香闭张得像要立时晕过去一样

　　柔惜雪百感集地起携着倪妙筠的手道：「都好都好你们想要做什
么师只盼能尽绵薄之哪里还会不许妙筠这么漂亮能寻得绝好的归宿
师心里只有高兴」

　　「谢掌门师」倪妙筠终于松了今第一次在众面前露出笑容来

　　「令尊令堂允了么？」

　　「还不能和他们说呀」倪妙筠又张起来螓首与柔荑齐摆惊着道：
「只是提了其余诸事家中还未知请掌门师可怜」

　　「～～」柔惜雪也露出揶揄的笑容俄而又转为欣之笑道：「阴门重
生之地妙筠有喜事这是列祖列宗护佑吴掌门青眼有加师虽愚笨
世故还是懂得一些妙筠只管放心万一遇见令尊令堂师不会多」

　　把自己和阴门列祖列宗相提并论吴有些无奈地挠了挠一份再造之
恩当得这些但是被顶礼膜拜一般千恩万谢吴着实不太适应但掌门师
待吴如此尊重落在倪妙筠眼里便倍觉荣光不由张之意减回向吴
感地望了一眼

　　柔惜雪双手合十时将倪妙筠的手一同合在掌心念了段祈求佛祖祝福与护
佑的经文从前阴门荣光显耀之时柔惜雪常以此为些达官贵家的孩童赐福
每逢此时较之前尊荣后却是陷魔手朝不保夕自她登掌门之位起
竟从无一回【赐福】时心甘愿

　　唯独这一回不仅诚心诚意还心安理得

　　今后不需再违心对贼党奴颜媚态也不会有要她一个失了地位与武功的常
【赐福】此刻再没有高高在的阴门掌门只有为同手足的师祈求一
段美满姻缘的同门师

　　柔惜雪念完了经文睁开眼来当是闭眼久了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黑白难
分她朦胧的目光黯然伤神幸亏神智清明不像了倪妙筠的好心境忙展
颜笑道：「师唯有一片心意师莫要嫌弃」

　　她武功全失之后一点点细微变化全在这一众高手的眼里纤毫不漏诸见
之亦觉心酸这一句唯有一片心意也可说仅有一片心意可知她已无长物
自认废一个心之所想其意志消沉之时一言一行莫不透露出内心的点
点滴滴阴门重生虽是喜却不是她努所得从今往后阴门延续香火
都要落在两位师与徒也与武功全失的她没有太多系她只不过是见
到了这一切仅此而已她已经尽地打点神想方设法地尽一份绵薄之
可是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极为有限甚至可有可无

　　倪妙筠方才的羞意与喜意一时尽去掌门师往是何等物？现落到这
般田地怜惜恨意哀伤齐齐而起又觉悔恨自己现可谓风得意可
阴门不过刚从废墟之间立起若重振山门还有无数事要做更不用说师门
仇未报掌门师无时无刻不在炼狱中煎熬郎心中懊恼竟也落泪来

　　「傻瓜开开心心的时候又哭什么了？」柔惜雪武功虽失察言观的本
事不曾落倪妙筠从兴高采烈而至落泪全因自己之故她心中更加难过又找
不出言语宽只能说出这等毫无作用的话

　　倪妙筠心中更加黯然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觉自己肩被了「柔
掌门得闲么？在冒昧想请柔掌门清谈片刻」郎回见吴立在后
肩宽的正是郎他角挂着自信又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尽在掌在
这座似乎凭空变出的阴门里此时此刻他神通广似乎就没有能难倒他的
事

　　「但凭吴掌门吩咐」柔惜雪赶忙起鞠躬着道

　　吴皱了皱眉对柔惜雪卑躬屈膝之举并不喜欢他也知柔惜雪感念重建
阴门之恩又无以为报只能执恭敬之礼一时也不好数落遂伸手道：「柔掌
门请」

　　「是」柔惜雪又是一躬半低着随在吴侧吴莫可奈何只能
回朝祝雅瞳倪妙筠冷月玦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阴门前殿俱是佛堂共有十三座吴与柔惜雪信步而行直到
正中的雄宝殿时才拐内

　　过去未来现在三座佛祖金矗立颇有巍峨庄严之感吴取了三炷香
在油灯点着却并未跪拜向柔惜雪问道：「柔掌门还带着那串念珠么？」

　　「贫尼随携带」柔惜雪取出那串刻着已故同门名字的念珠呈里又
念念有词似在向泉有知的同门报以阴门重建的喜讯

　　吴接过念珠待柔惜雪默念完了才自言自语道：「佛家有云放屠刀立
地成佛我知道这是一句劝向善的话只是佛祖留的经文这么说是佛
祖自己的意思了子无理敢问一句为何好行千般善事未能得正果
作恶无尽只需悔改从此不作恶就能抹平昔的一切立地成佛？」

　　他越说越是动又向柔惜雪道：「晚辈斗胆敢问柔掌门一句若是霍永
宁向无极放屠刀诚心悔过就此得成正果柔掌门肯不肯？服不服？」

　　柔惜雪面变！她修行久佛法可成年后又迭遭难委贼徒佛
法是她安立命甚至还能活在世的本多少个煎熬的都是佛祖安宁
心的经文着她伤痕累累的内心但是在内心她同样有无数的疑问
无数的不解只是从来不愿也不敢去思

　　吴这一句话直指内心以吴现对阴门的恩德问话轻易不能不
答此举形同迫柔惜雪脸白了又白咽喉起伏几度红不住颤抖始终
说不出

　　「其实柔掌门也知道他们可以的若是霍永宁一统从此他就是开
国圣君立地成佛万世景仰那些在他屠刀的冤自是永世不得翻
了」吴拿起香案台的杯卦仍是形同自言自语道：「霍永宁这种能不
能成正果？子想向佛祖问一卦」

　　与往阴门的雄宝殿不同这里的香案共摆了七对杯卦各具其形
有半月有牛角有阴鱼有犀角有青竹节形等吴随手拿起那对牛角形
杯卦

　　「不要」柔惜雪骇然之猛扑来一把夺走吴手中的杯卦这一发
太夺得杯卦之后一个踉跄倒在地喘息不已而吴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还手
也没有丁点的阻挠之意一代阴门掌门有数的绝顶高手变得全然弱不风

　　「柔掌门怕佛祖宽恕霍永宁的罪业？」吴见柔惜雪的模样亦觉心中不忍
他知一个从云端跌是怎样的感若不是背负海仇还有许多心愿未
了柔惜雪早就自决于世

　　一柄木鱼鼓槌伸在自己眼前柔惜雪一呆抬见吴目光中的同与哀戚
她着木鱼柄借起在吴面前的蒲团盘坐道：「贫尼不知
」

　　「一回去拜访柔掌门匆匆又过了一年」那是出之前与祝雅瞳一
齐去她居住的院吴悠悠道：「有些心里话不知道柔掌门在佛祖面前能
否坦诚相告？」

　　柔惜雪纠结默然她青灯侍奉佛祖多年最惧怕的便是仇敌的所作所为会被
佛祖所原谅也是她始终无法面对之事

　　吴见状又道：「晚辈虽未曾侍奉佛祖但一向在心底敬重佛宗劝向善
所以说放屠刀立地成佛可世万事万物哪有可一言以蔽之的？林林总总俱
有无数的因由就说这一句放屠刀立地成佛究竟是劝恶回还是去劝修
不成正果的好去作恶？柔掌门修为当明白个中道理的」

　　「贫尼愚钝谢吴掌门教诲」柔惜雪忽然面一松向吴行了个礼双
手合十道：「出家不打诳语也要因事而为佛祖面前贫尼愿答吴掌门问话
一片赤诚绝不敢隐瞒」

　　唯物论与辩证法的道理的确是世间最难以辩驳的理论之一柔惜雪怎会
听不懂？一时还颇有醍醐灌顶之感吴也不咄咄继续去数落佛经里有失
偏颇的妄言又拿起那串念珠道：「晚辈想在面加一个名讳不知可否？」

　　「吴掌门请说」涉及同门名讳的念珠柔惜雪并未表露出但凭吩咐之意
而是要听听再说

　　「孟永淑」

　　柔惜雪面容一愕眼眶中瞬间布满了泪合十闭眼时泪双颊哽咽着道：
「贫尼愧对孟姑也愧对吴掌门孟姑已仙逝自当为她尽些心」

　　「柔掌门倒不必自责晚辈从未因此事怪过你相信孟前辈也不会」

　　「吴掌门以德报怨贫尼不敢因吴掌门宽恕就自销罪业罪业终究是罪业
孟姑终其一生都不知是因贫尼而灾但罪业仍是贫尼的」

　　「那也由得柔掌门」吴慨然柔惜雪终于肯说些心里话对他而言至关
重要往那么多恩恩怨怨若不能彻底说开了今后难以同舟共济：「总之晚
辈没有怪罪过柔掌门设地若是晚辈当年遭逢这一切通盘权衡之也
会做同样的选择」

　　世间安得两全法虽说总会待一边有所不抉择之时都是这般无奈柔惜
雪虽不愿卸罪业听得吴谅解也不由面一松她执掌阴门多年当然
知道吴所说的这番话用意在于打消自己最后的疑虑此前在吴府虽不闻窗外之
事冷月玦时常与她说些时令新鲜事也知吴府从朝不保夕到现在重新巍然而
立吴的志向她从前并不清楚现在雄宝殿内在三世佛祖面前吴也
像豁出去一样即使得罪满神佛也要说出必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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