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二、残庙

的金兵但总算有惊无险顺利通过

　　一路晓行宿已经过了真定府来至了赞皇县境内

　　这几以来如同惊弓之鸟神张时刻防备御敌张如仙、李秋晴二
自幼习武倒是还能支撑但施家弟年纪幼又是文弱的很早已委顿不堪

　　施芸已经有些发四肢无只能由李秋晴搀扶着勉强行走；而施
越虽然倔强不要张如仙帮忙但也到达极限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随
时都有可能跌倒

　　偏生今又起了鹅雪一直到了午后仍然不见停的意思冒雪赶路已
不可能必须尽寻一个避雪的地方修整

　　张如仙看旁边的施越走起来一步三摇晃晃悠悠的便劝道：「施子你
扶着我走吧别再跌跤」

　　施越脸冻的通红满是积雪就连睫也是白沾一片却
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神颇为坚毅

　　心中暗道：我若连这点苦都不了还谈什么要给爹报仇？

　　张如仙轻笑一声赞道：「好子有几分骨这才像个汉」

　　抬眼向前一番远望道：「师前面就是五马山了一会我先去打探一
番向五马山寨的求助你们在山找个地方修整等我消息」

　　李秋晴妙目已经被北风吹的几乎睁不开一只手挡着扑面吹打的风雪一面
侧着脸道：「咱们不一起去吗？」

　　张如仙摇道：「山寨的防备甚严咱们这么多一起去怕是要生误
会师兄前些年还因此和他们打了一架幸好最后误会解开还了朋友」

　　打眼瞧了一眼被李秋晴搀扶着的施芸道：「再说施现在也没法山
了我去求一求他们看能不能把咱们接去」

　　施芸见他双目炯炯朝自己看来自己有些害羞扭过脸埋首靠在李秋晴香肩
之芳心微跳

　　施越却在旁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不好奇道：「山寨？他们是什么
是山匪吗？」

　　张如仙哈哈一笑道：「不错是山匪不过不打劫老百姓而是专门杀金狗
的山匪！」

　　见施越仍是一脸茫便耐心解释

　　五马山寨的前便是在靖康年间曾由宝洲路廉访使马扩统领的抗金义军

　　马扩弓马娴熟于政和年间曾考取武举宣和时出使金国商议宋金结盟共
击契丹

　　当时的金主完颜阿骨打邀宋使会猎借此考校宋武艺马扩展神威技
惊四座真诸将拜服尊称他为「也麻」也就是神箭手的意思

　　中原沦陷后马扩于五马山结寨组织义军坚持抗金义军势一度多达十
余万声势颇为壮但始终无法得到南宋朝廷支援最终在金军绞杀战败

　　后来岳飞北伐中原一路势如破竹杀的金兵尽皆丧胆望风披正在即
将收复故都东京汴梁迎回二帝之时高宗赵构却连发十二道金牌急令岳飞班师
最终因「莫须有」的罪名含冤曲风波亭

　　岳元帅在北方的旧部接到消息愤懑斥南宋朝廷无能相秦桧卖
主求荣均不愿宋朝调令也不愿再回南方坚持留在中原继续抗金事业

　　其中有一支岳家军旧部便流落至此汇集了当年的马扩残兵又招揽了两河
义士重新在五马山安扎了来

　　但终究形势比强经过连番苦战中原各路义军的、残的残现今山
寨中也不过只剩几百了其中当年曾跟随过岳元帅战的老卒也已经是
发白垂垂老矣

　　几十年来这些依然如同一钉子一般地楔在了金国地山寨诸
种田打猎生活颇为清苦自认故宋北方遗民誓不降金

　　而完颜亮这些年来忙于四方战剿灭国中各路叛军打压宗室也不愿再
管这些零星的地方山寨了

　　张如仙侃侃而谈只听得少年施越心澎湃在寒风雪中一暖流瞬间
涌遍全如火沸腾

　　自遭遇变故以来他的心中已是对金国朝廷充满了刻骨仇恨现在得知
尚有一群义士几十年来不惧苦寒仍坚持和真作对心中自然是充满了崇敬
万分佩服敬仰

　　「这些可当真是好汉子！」施越赞叹道

　　张如仙笑道：「是好汉子可也谨慎的很为了防备金狗山遍布机关陷
阱明卡暗哨若是有不明事的误那也是危险的所以还是我先行山拜
会你们在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以免再生误会」

　　几一路谈冒雪前行不多时便看到前方不远一座冷寂寂的破庙
昂然立于风雪之中

　　来到庙门前只见红墙黑瓦墙壁在风雪侵蚀斑驳匾额破败早已瞧不
出写的是什么字了看模样倒像是个山神土地庙

　　推门走去庙中却是还算宽敞只是有些残破显然是多年无打理正
殿之供着一尊神像也看不出是哪路神仙

　　而殿前燃着一堆篝火火光熊熊噼啪作响一群正围火取暖听得声
响纷纷抬眼向他们看来

　　张如仙心中暗暗戒备打眼扫了一圈殿中诸见都是一些乡民并无可疑
之这才放心

　　此时正月时节正是农闲时刻农民没什么事做年后或有走访友或有
城赶场路遇风雪在此遮风挡寒聊解闷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这群倒也淳朴见张如仙一行风尘仆仆披积雪晓得也是过路
避寒的纷纷招呼道：「这雪可真够的坐烤烤火莫冻了子」

　　张如仙等含笑点并不多言在廊柱旁寻了一个不引注目的角落团团
坐

　　施芸、施越弟早已疲尽适才在雪中赶路时倒不觉得如何现在被篝
火一烤顿时疲倦之意涌遍全再也无法支撑一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
来了

　　李秋晴伸手帮施家弟拂掉的残雪捏着穿着毡靴的巧秀足只觉
手脚酸亦是疲惫不堪

　　张如仙帮着几放好行囊凑近李秋晴耳畔悄声道：「师在此好好修整
我这就去五马山寨一探」

　　李秋晴点道：「嗯师兄一路心去回」

　　张如仙微微一笑见她秀发之的晶莹雪在篝火烘烤之渐渐融化点点
滴滴漉漉地顺着如俏脸流在火光映衬之艳倍增心中一动伸手
轻轻帮她拂去渍

　　李秋晴双靥倏的一红连忙打开他的手叱道：「做什么还不去」

　　张如仙哈哈一笑转推门而出眨眼间便消失于茫茫风雪之中

　　李秋晴看着张如仙消失的背影心中忽然一阵失落

　　自己师兄三自幼一起习武同同住此番北却是连遭劫难师兄
程思道生不明二师兄现又不在边三兄倒是分了三个地方无助之感涌
心

　　看了看旁的施家弟施芸斜斜地靠着廊柱闭目休息已然沉沉着而
施越也一脸倦容

　　想到他年纪幼便与父失散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父与师父面前撒
有师兄关呵护不由心中怜惜柔声道：「施子你也会吧等师
兄回来我你」

　　施越轻轻摇了摇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篝火看着众乡民高声聊说笑畅
谈农事说一些家长里短的笑话想到自己父生未卜更觉酸楚难过

　　这个月初他才刚刚过了生辰虽然当时父仍在出使北归的路但与
都在一家其乐融融温馨无比心中只期盼父回来时能给他带来什
么南朝新奇礼物但不曾想随着父归来的却是如此厄运

　　当轻轻一叹道：「李侠还是我名字吧什么子不子的听着怪
别扭的」

　　李秋晴嫣然一笑道：「好呀那你也不许我什么侠、侠我听着也
别扭以后喊我便是」

　　施越微微一笑轻轻点

　　忽听那边群中传来一阵笑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五十余岁的瘦老者
手中弹着一面羯鼓一山东方言正在侃侃而谈却是一个行走四方的江湖
说书艺众围着他团团而坐烤火听书

　　想来是那说书刚刚说了个什么笑话惹得众哈哈笑自己倒是没注意
听到

　　远草垛中一个汉子正自蒙酣呼声作响；对面另一侧则是一个中年
村汉带着一个孩正坐远远的靠着廊柱倚坐由于阴影遮挡看不太清面容

　　李秋晴平里最喜欢听故事以前无事的时候总缠着张如仙让他编故事来
讲的张如仙绞尽脑好不现在见有说书便不由自主侧耳倾听

　　而施越家教甚严施宜生平时不许他出门只是闷在家中读书习字虽这些
来连遭厄难但终归是少年心对这些跑江湖的说书故事亦感新奇

　　只听那说书老者继续说道：「那圣相爷的嫡孙自便冰雪聪明
长得也是容月貌最得宋官家欢喜年纪便御封为『崇国』每次
见驾皆无需通报份尊贵无比那是自不必说了」

　　说的却是南朝旧事所谓的「圣相爷」便是秦桧了这相权势熏党羽
遍布朝宋朝一些阿谀奉承之辈提起秦桧来都要在相爷之前破荒地加个
「圣」字

　　虽然此时秦桧已但在宋朝境内仍无敢说秦桧话更遑论编成书到
演说了不过此地乃是金国境内秦桧党羽势再也鞭长莫及自然毫无顾忌

　　李秋晴生平最恨这害岳元帅的相秦桧听得什么「圣相爷」好不麻
作呕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众乡民也俱是厌恶秦桧纷纷吵吵嚷嚷发议论

　　「呸什么『圣相爷』这秦老贼好没王法」

　　「只有皇帝才能圣秦桧这老贼哪配的一个『圣』字简直是谋逆
」

　　那说书老者微微一笑续道：「崇国平里最喜养猫皇帝知道以
后便御赐了一只狮猫端的是灵巧可崇国自然是满心欢喜走到哪都
带着当真寸步不离

　　「有一随到灵隐寺香却不慎将御猫给走失了着急哭泣自
不用说这御猫乃是皇帝所赐不明不白了即便是皇帝不怪罪圣那秦
相爷脸也不好看况又心疼孙当即发动马在整个临安城寻猫」

　　李秋晴心中鄙夷不有暗道：「半壁江山了都不着急而区区一只
猫了这秦老贼倒是比中原百姓、宋江山沦陷还要心」

　　「说来也怪整个临安府衙找破了满街张贴寻猫告示一连数都
是毫无踪迹只怀疑是有捡去了不报于是临安凡是养猫的家都遭了殃家
有狮猫的全被捉走由崇国验证各家各户为了要回猫更是销金银
无数各方贿赂一时间糟糟一团

　　「临安知府为了讨好秦相爷竟然还调动了临安守军队兵士闹哄哄地穿
城过巷遍地找御猫御猫没找到而是一路勒索闹得仰马翻皇里的
宋官家不明所以见有军队调动以为是金兵杀来只吓得当时就要迁都逃走」

　　众听了哈哈笑纷纷嘲赵宋皇帝庸懦无能秦桧权无法无

　　有问道：「后来这御猫找到了没有？」

　　说书老者笑道：「虽说是御猫但终究不过是一只畜生了哪里还能找到
这临安知府没了办法只好拿黄金照着狮猫的打造了一只金猫给秦相爷送
去这才了事」

　　众都道：「什么找猫闹了半还不是秦老贼变相索贿这临安知府送了
金猫怕是又要高升了」

　　当年临安寻猫的事轰动一时李秋晴也有耳闻只是时隔久远所知不详
听说书老者娓娓道来不柳眉倒竖越听越

　　施越听了也自暗恼心道：爹爹冒传递兵迅为的就是保这宋的半壁江
山但南朝却为了一只畜生行贿贿七八糟全然不在乎百姓活爹爹
这番苦心可真是白费了

　　忽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自角落传来：「那崇国有多年纪了？」

　　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好似莺啼一般众纷纷望去正是那廊倚坐中年
村汉旁的孩不由得都是眼前一亮

　　施越打眼观瞧那孩年纪跟自己相仿似乎还要一些肌肤雪白容
姿俏丽甚是惊艳可

　　李秋晴平素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但瞧见这孩却也不由得暗赞：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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