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壬纪事】第三十三章 荒原十四

作者：镒栀潢
字数：3841
2021/08/04

　第三十三章 荒原十四

　　冬里常有些家给家畜喂得不及时或喂不饱有些猪马牛羊什么的就
从圈里逃出来哪家有的就去哪家

　　虎家的院墙破了个豁一一两只猪跑园子里苞米家里的
狗围着侵者汪汪个不停那俩猪压不理会猪还知道躲一躲猪竟然
敢向狗发起冲锋狗吓得跑远一点仍狂吠不止

　　虎来到窗前找到此前开的视窗位置拿手指迅速蹭几除去表面的冰霜
后再在窗玻璃向外望见有动物自家的粮食他光着脚就跑出屋去了
拣起土块或者碎砖就向猪砸那猪一见类来了就惊慌失措地跳窜要
是被砸中了更是尖声嚎猪逃走后虎拿些东西把那豁遮住了

　　苞米秆（音该）子垛那里也会有来客光顾秋里收回来的苞米秆子此时仍
富含份暂时还不能用来烧火但却是马牛羊的最但对马和牛来说个
子的虎站在前家都不带理会的土块的作用也不太明显挨了打那马或牛
绕个圈接着回来

　虎最后就拿鞭子、长树棍、嗑杆（向葵长长的茎秆）之类的吓唬它

　　们这些动物平被鞭子之类的打惯了很怕这些长长的类似鞭杆子的东
西

　　见类动了真格的才慢悠悠地转走开还不忘用扯出一苞米秆（音
该）

　　子拖着边走边

　　村里的道路不仅供车通行各种动物也会在面行走农闲时节里常见到
猪、狗、鸭、马牛羊等在路散步不过它们一般很有礼貌见到都会躲着
走

　　这些牲畜经常四活动走到哪拉到哪但那些粪便很就冻了村子里
并不会像其它季节那样脏有些老还专门在冬提个粪筐出来拣粪狗屎、猪
屎、牛粪、马粪都是好东西是优良的农家肥

　　冬的乡村食物说不匮乏但相当单调主食是饼子（苞米面饼）
条件好的家庭可能会往里面渗些白面菜主要是土豆、酸菜、粉条、豆腐这几样

　　豆腐算是一种美食了每次有外村的作坊主赶着驴车来卖豆腐虎总央着
去买一块但家里的钱不多不是每次都能满足他

　　那卖豆腐的往往是赶着个驴拉的车车里平铺着两片浅浅的长方形木槽
木槽面覆着厚纱布买豆腐的来了卖豆腐的一掀纱布露出里面白的豆
腐面还冒着闻起来有特别的香那卖豆腐的吆喝声也有意思的
是拉长音的「豆腐（音佛）」听去没多少神有些有无的感觉

　　豆腐除了用钱买还可以用黄豆换虎就跑到园子里把被磙子碾到土里的
黄豆粒一粒一粒地抠出来总共收集了一斤多能换好几块豆腐虎见
了就从仓房里拿出一袋散碎黄豆来让虎挑这些算是残次品里面碎豆瓣
、虫蛀的、草叶树棍、碎石子什么都有不挑拣净了卖豆腐的不收的

　　这个活很有意思要把炕桌放在炕形成一个斜面再用筷子围好四周以
防黄豆跑掉斜面方的炕垫厚布以防黄豆粒飞溅准备工作做好后要把
黄豆一点点地倒在斜坡方让黄豆自然滚落那些滚不来的往往就是杂物和
碎豆瓣了虎一边活一边玩晓薇见了也跑过来帮忙

　　冬里多半是不蛋的也有少许勤奋的却往往东躲西藏主本找
不到在哪了虎有一次从柴火垛里掏出来十几枚蛋全都冻了不好
了

　　临近腊月晓薇背着一袋子糜子去村里加工厂磨了些黄米面又煮了
些红豆拿豆杵子捣了一锅豆馅准备包粘豆包两个孩子都很兴奋地帮着打
手奖励就是一团豆馅弟俩得笑眯眯因为豆馅很好里面加了
白糖

　　晓薇把一盆豆馅全攥成了乒乓球的球状全完之后仍然是尖
一盆好的豆馅晓薇先放到仓房里冻了起来想着等明再包豆包
虎趁机去仓房偷拿了好几回还给了晓薇两个

　　包好的豆包要垫苞米叶子放锅里蒸熟做得细些的还要每个豆包都裹
一片苞米叶子有些类似粽子一次要蒸好多差不多够一冬的蒸好的要放
在院子里冻的时候放锅里再就行了这豆包算是农家难得的美食了
可蒸、可煎、可烤、可烧、还可啃虎就喜欢拿冻的豆包直接用牙啃着
别有滋

　　冬屋里一定要烧炉子的燃料一般是苞米瓤子煤是奢侈品也就村长家
会买一些炉子烧得通红狸猫长了些它非常喜欢炉边的温暖在不将自
己的烤焦的临界距离躺倒酣

　　虎从地窖里掏出几个土豆在炉壁洒了些豆油将切好的土豆片贴在炉
壁烤好的时候再洒些盐于是美的自制薯片就烤好了晓薇闻到了
香就过来讨要虎像个厨把第一拔烤好的部分送给了自己再
去烤新的

　　到了晚猫就往的被窝里钻虎喜欢猫但猫不太喜欢他总是
先假装着了再突然「噌」地一子窜出去它最喜欢让晓薇着为了表
达对晓薇的喜它会半叼回来半截耗子放到晓薇的枕边被晓薇训了两
次后猫似乎明白过来了就把不完的耗子留在房顶冻虎有一次房
顶去通烟囱发现房顶堆了四五只耗子

　　农户家的烟囱偶尔会被烟灰堵住这时候就需要拿一长木杆子通一通也
有的时候风太烟飘不出去就倒灌回室内得满屋子烟很呛这时候就
需要在风吹来的方向的烟囱竖两块砖挡一挡所以虎经常需要爬到房顶
他的轻功由此练得不错不用梯子站在墙「嗖嗖」两就能爬
房

　　冬里村里来了崩康乐果的就是用苞米加糖膨化炸成的食品一点点钱
就可以换一丝袋子这种食品老少皆宜看去份量十足很得村里喜欢

　　虎家也回来了一丝袋子一家当零食了好几

　　康乐果需要专门的机器而苞米则是家家户户都能做的是冬里孩童
的主要零食据制作工艺不同可以分好几种最普通的就是直接在做饭

　　锅里放沙子和苞米粒炒熟；稍好一点的是把苞米粒加加糖煮过之后再

　　炒的这样做出来的苞米更脆且有甜；更好的是用特殊品种的苞
米先煮再炒的这种苞米产量不高穗粒也但做出来的苞米更香更
脆

　　冬里各种不方便晓薇洗澡也变得麻烦起来首先得烧够其次还得
趁家里没最后还要尽洗完以防感冒阿东就替晓薇想办法镇倒是有个
澡堂子阿东去看过那卫生条件还不如自己在家里洗在家里起码用具都
是自家的阿东后来依现有的物质条件将镇的房子改造了一他买了个号
的浴桶够晓薇一个蹲在里面用的又安了个号的锅炉能一次供给足够
的

　　一阿东把晓薇领到了家里晓薇见了很欣喜当时就说要洗澡说她已
经好几没洗过了阿东早把屋子烧得的浴桶里放了半桶的新的
巾香皂、梳子也都准备好了正等着晓薇动作她却迟迟不肯服阿东会
意了就转过里说着：「我不看」还不见有动静又转看只见晓薇
撅着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就又说：「好吧好吧！我去外屋地呆着去」

　　过了阿东把门打开条缝把脑袋伸去往里看晓薇正蹲坐在浴桶里
只露白的双肩在外面阿东着露出一副猪八戒的馋相晓薇见了就羞
恼地拿旁边椅子的一只袜子向阿东正中阿东的面门阿东如获至宝般拿
起袜子关了门独自去欣赏半

　　晓薇洗完了穿好服又从阿东手里抢回了袜子穿后坐在炕边拿梳子
梳阿东见浴后的美净净的很是欣喜就靠近了晓薇肩膀闻了闻
「哇晓薇好香香！」

　　晓薇有些不好意思开说「叔叔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这个烧的炉子
跟学校里的一种类型的很贵吧？」

　　阿东却不肯承认「不贵再说叔叔我也要洗澡的昨晚我就用这桶洗的」

　　晓薇听了自己和阿东共用了浴桶就更不好意思了只管梳不理他又过
了一会晓薇说起了家里的不便说自己弟弟打就不洗澡脖子总是黑
黑的；还有他以前总不换衩前几年总生虱子虮子发里也有；还有家
里的狗还有跳子（跳蚤）狗屋就会把跳子带来有时被子都能抓到

　　阿东就安她等长了就好了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阿东仍然尽量给晓薇补充营养有时是一枚苹果、有时是一袋、有时
是一把果、有时是一块蛋糕晓薇问阿东能不能分给弟弟阿东想了想同意
了但让她自己想办法让弟弟只不说

　　虎到蛋糕后开心得不行果然好奇地问哪来的晓薇推说是同学送她的

　　虎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生晓薇瞪了他一眼要把蛋糕要回来虎忙一
全到了里晓薇警告他不许跟爸爸或任何说不说以后还有说了
就一块渣都没有虎连连保证说自己可严

　　寒假到了晓薇又来到了姥爷家这次是她主动要求的一是在姥爷家住得
宽敞一点点不用像家里那样挨着二是在姥爷家她更自由一些不用听
唠叨

　　来姥爷家的第三晓薇跑出来找阿东两在离村不远站着聊了会
因为外面实在是很冷阿东就催她回去可是晓薇不肯她想去泡子里看冰

　　夏里还好冬里要走那么远很容易冻着的阿东就仍想让晓薇回屋呆
着去晓薇嘟着扭着子立在那里不动阿东劝说不过也不忍熄了丫的
兴致就取出羽绒服给她披又拿出一条围脖、一副棉手套、一双雪地鞋将晓
薇全副武装好两一起向外出发

　　草原漂亮得耀眼绝多数黑褐都被埋得看不见只有一些枯草茎还
立着脚的积雪在光照晶莹剔透闪着细碎的宝石光彩稍远的雪面
有动物踩出的一溜溜的脚印让很想追着去找找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么调皮往远看则是白茫茫的一片风吹着浮雪四飘荡寒冷中带着飘逸

　　说草原并不恰当这其实是一片冰原若是没有见过这里的夏会产生
错觉会以为这里的景象会亘古长存若是在高感物伤怀前不见古后
不见来者能多少领悟到一点这时空的奥秘在这里仿佛连时间都被冰雪
冻结了

　　平原由于没有遮挡雪时风就将雪到搬运不停有的地方雪厚得有齐
有的地方只浅浅地留一道雪线阿东挑雪浅的地方走晓薇却不肯安分
她找一片厚实的雪面用动物那里学来的灵感在雪地走出一片脚印出来
看去像四轮子的车辙晓薇呼唤阿东过去看只见的脚印错着排列成整
齐的图案再去看晓薇鞋子面都沾了不少雪

　　晓薇一蹦一跳地等着阿东的夸奖阿东看着晓薇可的模样心里也的
要不是冬太冷他好想把孩脚的鞋子扒来再去个够

　　再往前走晓薇仍然很兴奋的样子围着阿东又蹦又跳忽焉在前忽焉在后

　　晓薇在家里总是一副样动不动就学的样子训斥弟弟但在和阿东
相时立马就变成了孩子

　　晓薇边走边哼起了电视剧里的歌谣：「蹦得高一窜树梢跳得远
抬脚跃金桥兔喜月走一遭喜鹊黑尾巴抱窝地鹰鸠蹲旮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