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种情录】(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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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21

 我听完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竟然脑子了一般说了句:“ 节哀顺变
“ 叶明夷却冷笑一声:“ 五世祖的时候我可是由衷地为他高兴——若非
我当时年幼第一次楼里我便帮他解“ 叶明夷如此不近
至六不认的一番话无疑是幼时所见间悲凉所致生而宿慧却横遭恶祸对她
造成了毁灭的冲击


  除了猝然在我中听到百岁城时露出了不齿她在讲述五世祖悲惨遭遇时冷
静得像冰山雪海似乎只是一个薄的旁观者


  然而常言道哀莫于心这番无动于衷其实更加证明她所经历的悲
绝非一般可以想象


  只是言至于此我又皱眉疑惑:“ 叶姑如此隐秘的事你就这么轻易
地告诉我了?“ 冷丽冠竟似有恃无恐地道:“ 告诉你又如何?即使你敢冒
不韪将此事告诉别但又有谁信?就算有对你无任笃信但面对这泼
祸事又有几敢拿命开玩笑?只怕是听完就恨不得退避三舍、耳聋失
正如当年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他以父跪子、以抢地求我不要再说这'
胡言语' ——但不得不说在诸多知你是最' 不正常' 的一个“ 叶
明夷的连连发问如同咄咄般让窒息最后一转的话中既透漏着对怕事
者的讥讽又饱含了对世道的鄙夷——在儒学昌盛的玄武王朝着' 以
仁安以义正我' 的教化九代以来更是奉行“ 忠孝治国“ 但她所倾诉的
却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明哲保——其中甚至包含了她的生——倒使我这
个多管闲事的 “初生牛犊“ 成了“ 最不正常“ 的一个


  我苦涩地笑道:“ 叶姑我能把这个当成赞赏吗?“ “ 悉听尊便“ 叶明
夷不置可否的打击随之而来“ 但也仅此而已了即使你敢仗义执言
到县衙为叶家喊冤恐怕会陷囹圄、在牢狱中——当年祥瑞之事除了
寇隐官员书吏中也不乏同谋他们有的已经升官发财、高居庙堂
有的仍旧扎城中、经营势;更何况我叶家虽然是一念之差被寇隐言巧语
但从那一刻起便了欺君罔、抄家灭门的不赦之罪与这帮豺狼
恶豹成了一条绳的蚂蚱因此无论谁要来揭发背后真相我叶家都会第一个跳
出来都会昧着良心帮寇隐等过海“ 百岁先祖被敲骨吸髓般利用、
卸磨杀驴般戗害后世子孙竟然还要帮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开罪简直
但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到了无尽的荒唐与悲凉


  “ 话虽如此我叶家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叶明夷倒是看得开一副无动于
衷的模样“ 而且就算你能皇帝那里去申冤也未必就有用“ “ 为何?“
我蹙眉不解哪怕皇帝制于群臣百官无法轻易沉冤昭雪但至少龙颜怒、
发雷霆多少能让臣妥协——这点帝王心术应该还是有的吧


  冰山美古井无波道:“ 我五世祖朝廷消停了约十年而后重派' 祥
瑞巡使' 代察视——当然不是视察我五世祖而是他的后圣旨中称'
长命子' 称' 长命'. “长命子、长命自然不是祥瑞但却是个由——
巡使每来一回各路官员就要奉无数银钱做' 瑞益赋' 说是祥瑞使
当地风调雨顺而祥瑞是苍以嘉奖皇帝治世之功因此每年的财政都要
缴一部分到内务府


  “ 缴得多升官就缴得少就升官无路这分明是变着法子的卖官
鬻爵那些贪恋权势、攀登陛阶的官员无不是绞尽脑炮制祥瑞;


  “ 本朝太祖献奇观现如今却是朝争先恐后比之前朝末年
象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群不肖子孙


  “ 当今圣德臻皇帝太宁炿刚登基的时候还算励图治除掉了前朝
可是没过几年他便沉犬马疏于朝堂政事沉湎酒池兴土
木建筑徭赋渐繁重更以' 瑞益赋' 肆聚掠地方财政税收以供一玩乐
这朝廷已经是腐朽到了子里!“ 我终于明白为何叶明夷对此事毫无隐瞒、和
盘托出并非是她有恃无恐、愤世嫉俗或者心事久久郁结、伺机一吐为而是
从叶家族到吏员官僚、卿贵族乃至自比圣的皇帝竟无一愿意、可以为
她主持


  而且她最后詈骂君父、抨击朝廷的那番话如果被官差衙役或者擒风卫听到
那可是满门抄斩的但此时我却忍不住赞同:“ 叶姑你说得没错
“ 我此时想起的是初出葳蕤谷留宿在白正驿一个官差邮役困马
乏时落脚休息的便宜之地就能摆满满一桌来自南海北的山珍海、佳肴美
其他朝廷机构该是如何的贪腐败就可想而知了


  但我同时也想起了的告诫于是径直援引道:“ 叶姑事已至此
要的不是诛笔伐而是要找到扭转邪风的法子“ “ 那你找到了吗?“ 叶明夷
凤目微张眸无异似乎不过是随一言


  “ 这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我本就是随遇而安的到百岁
城以来便在沈府和拂香苑之间奔波再加设计抓捕龙探几乎去了我
所有的没有余裕思考这些国家


  虽然从叶明夷冷冰冰的脸看不出心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振作:“ 不过总
能找到的!“ 冰山美冷哼一声:“ 呵真有这么一我便自荐枕席“ “ 呃
叶姑你不是发誓终生不嫁、奉道修真吗?“ 她已经发宏愿岂非变相说我
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解决办法这不就是明摆着嘲讽我此言为无稽之谈?


  “ 柳子又自以为是了“ 叶明夷凤目生冷竟似有些恨铁不成钢“ 自荐
枕席又不是谈婚论嫁“ “ “ 她分明是个冷漠说话却和沈婉君一般无
迹可寻真不是该说“ 物以类聚以群分“ 还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算了
当是句戏言吧


  【注:剥庐取自《剥卦》: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剥庐
意思是:的果实不曾被摘取君子若能摘食则如同坐
到百姓拥戴;如果被摘食则必然招致破家之灾】?


             第三十五章


  百岁祥瑞背后的隐实在过于沉重与不堪让我心中一烦闷


  忽而瞥见了正在与手舞足蹈地谈的沈婉君我心念一动:“ 叶姑
此事你告诉过婉君吗?“ 叶明夷冷冷回答:“ 她从没问过“ 呃这倒也符合她
没心没肺的除了恐怕没什么事能够触动她的心灵


  我与叶明夷再无他话可说我们本就是萍相逢、素昧平生如果方才不是
适时出言恐怕一早就不欢而散了——只不过意外得知了叶家的悲惨遭遇之
让我心绪如早先若是不欢而散倒好了


  二相对无言氛沉默我心思烦闷因此并未察觉而以她那“ 目中无
“ 的格想必也不会在这些意细枝末节


  远远看来与沈婉君相谈甚欢但不久之后还是结束了后者依依不舍
却又蹦蹦跳跳地朝我二跑来


  “ 二哥和嫂子流得咋样?“ 尚距我们十数步沈家就迫不及待地
招手呼喊我哭笑不得难以回答叶明夷却是没有言语转离去只余弱柳扶
风般的背影


  “ 诶等等我呀“ 沈婉君焦急地呼唤但叶明夷丝毫没有驻足
停留之意道袍飘飘自顾自地走向苑外


  “ 二哥再让你跟叶好好!“ 沈婉君见状只能错
句话提着子匆匆追出去了


  我松了一暗道幸好她跑得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妮子


  “ 霄这边正在堂阶轻轻招手清冷的仙音传耳中
却感到心安比方才叶明夷甜糯却毫无生的声音服多了


  我走到跟前两三步远停乖乖唤了声


  螓首轻点问道:“ 霄你心绪不宁与' 长命' 谈了何事?“ “
才知这百岁祥瑞看似光鲜其实背后尚有隐“ 我长叹一
将叶明夷所言之事一一道来最后希冀地看着风姿无双的仙子问道:“
该怎么做?“ 淡淡一笑:“ 霄你要做的事就是' 无为'.“
的意思是让孩什么也不做吗?“ 虽说对清冷的子早有领教
我对这个回答还是略有失望


  “'无为' 并非坐以待毙而是' 顺之时随地之之心'.“
首轻摇解释道“ 霄你对于势了解得还不够多应当多看、多
听、多想同时也要尽己所能等你看清了时地利与就有机会找到那个
方法“ “ 你说我能找到吗?“ 言之有理我只能韬光养晦以寻
道求法待万事俱备才能一扫


  只是思及此却又有些心不足了


  “ 不知“ 出意料的是竟然缓缓摇带动青丝微颤


  “ 还有都不知道的事吗?“ 自除了对我负的
无名功法一无所知其余诸事从无不知从无不晓哪怕是她自承不擅的剑道
曾道出过四式基础——因此我猝闻否定之言不由惊失甚至有些到了让
生歧的地步


  并不着恼或是惭愧而是淡泊如道:“ 霄既非神仙在世
不能未卜先知岂能事事皆知?况且事关朝廷官僚、苍生这等错综复杂、盘
纠结的事物无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聪明绝顶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找到
扫除弊政、澄清寰宇的方法


  “ 有时而尽这无可厚非但重要的是无论能否企及你并没有停
脚步心灵不会这就够了不是吗?“ 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使我茅
顿开:是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或许我倾尽全、终其一生也无法得
到答案但只要我尽去做了便能对得起这片赤子之心了


  我一扫中烦闷心中道:“ 多谢提点想明白了
“ 霄不差就算不说迟早也能明白满意地点点随即露出一
抹罕见的促狭轻笑“ 不过霄若是想让' 长命' 自荐枕席那可就得点咯
~“的笑容自然摄心魄但我却感觉被捉了面红耳赤道:“ 你明
明都听到了还问我嘛?岂非多此一举?“ “ 霄你错了知道与你告诉
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我不而出:“ 这不是
一回事吗?“ 道:“ 霄知道只代表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你告诉
则是你愿意与敞开心怀懂吗?“ “ “ 我听了此话若有所思察觉到
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从前几乎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只需要
就班;但近来却一改“ 独裁“ 的做法开始注重我的想法了


  也许是觉得我长需要尊重我的想法;也许是前寸步不让
的争吵心有余悸;也许是两者都有但总之这对我来说无疑是
的好事


  甩去这些思绪我又问道:“ 方才你与婉君谈了些什么?“ “ 没什么
婉君赋异禀《节盈冲虚篇》十分适合她因此提点了一些功法难关
淡淡答道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倒是霄关于婉君没有事要告诉
吗?“ “ 孩能有什么“ 我正要作无辜之态却想起叶明夷的那番话
由顿住了


  以的耳我和叶明夷的谈话恐怕听得一字不漏此际隐瞒毫无意义;
又能感眸光中的一抹希冀她无疑是希望我敞开怀、心;更何
况我初涉之事也确实不知道那般理是否妥当


  思及诸般缘由我便不再犹豫将叶明夷的那番话尽数告诉最后问道:
该怎么做?“ 静静地听完仔细思量一番才道:“ 既然霄
对婉君并无心动婉君也并非倾心于你照方才所说即可“ “ 嗯
是肯定了我的想法却让我感觉到心中有底更是流淌着一微微的暖意


  此时不再多言望着湛蓝的空正自出神如那在白英村废墟一般
仿佛在回想什么旧事


  良久轻声叹道:“ 太宁炿你已忘了' 太宁' 二字的含义吗?“ 太宁
炿?


  我方才从叶明夷中得知此乃是当今子的名讳那么“ 太宁“ 便是皇家
的姓氏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一副感怀颇的模样莫非与当今皇帝有所
集?


  我疑虑丛生再三纠结还是心翼翼地问道:“ 太宁二字有何含义
?“ 轻叹回首手轻拂着耳边被微风吹的青丝微微一笑:“ 霄
所不知本朝太祖在发迹以前并非以太宁为姓而是姓李朱雀王朝末年
目睹九州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才改了姓氏为太宁取' 太平百姓安
宁' 之意此事知之者甚少连本朝史也没有记载“ 我好奇地问道:“ 那
是怎么知道的?“ “ 因为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呀罕见地“ 出尔
我却并未在意此而撇起了


  仙子妙目一转指轻轻摇了摇我的鼻子似是好笑地哄道:“ 好了
不要撅后自会告诉你的“ “ 是“ 我瓮声瓮地点心中多少有
些不:我已将心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却不知还有多少事隐瞒于我
我偏偏还束手无策


  并未理会我这番白袍飘飘径自往书房去了


  目送远去我才轻叹一声一看将至晚食时候也不打算练
便回房采练元炁了


  剩的时间便如平常一般度过了直至岳镇峦也没有将洛乘云送来苑
我求之不得自然倒并未过多在意安然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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