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秘史》第三卷】（16-20章）

作者：渝西山
2022/08/18

　第十六章魔门祭

　　秋的雨寒渗骨打在树叶沙沙作响树林中却有一行在飞速疾奔
冒着腾腾的雾不时听到有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什么？」

　　一道黑影突然自队伍中飞跃起向路边一棵树背后扑去声势凌厉之极

　　树后伸出两只手掌一只白白胖胖一只黑瘦枯两只手掌同时中指弯曲
搭在姆指忽地一弹虽在雨之中指风呼啸之声仍清晰可闻那道黑影似对这
两指有顾忌也不见他在何借一个筋斗又退了回去中冷冷笑道：
「原来是灵山古寺的秃驴」

　　「阿弥陀佛赫连施主也是一代家竟然出秽言难道不怕后拔
地狱吗？」两个形高一胖一瘦的和尚从树后走出胖和尚对着那道黑影怒目
而视

　　一个黑老者无声无息地飘近呵呵笑道：「赫连兄你这就不对了怎么
可以对迦善师动手迦善师何许也普度众生济世无数可你却不但动
手还骂他秃驴要骂在心里骂好了否则骂了佛祖的弟子佛祖也会走莲
座拔的」

　　那黑瘦和尚怒道：「屠山岳你胆敢辱我佛祖！」这屠山岳乃魔门杀
宗的宗主这黑瘦和尚的俗家胞弟便是于他之手此番仇相见分外眼红

　　「迦罗你拜你的佛我信我的魔我赫连雪就算了也是重归魔尊边
与你们所说的地狱毫不相」赫连雪不屑地说道

　　迦罗得浑发抖他平在寺内诵经念佛论斗又怎能及得魔门中

　　魔门子弟都已停脚步恶地盯着迦善此次来赵国的都是魔门英
不少已是三十以的了他们都曾与灵山古寺的僧侣们生相搏过有几
已在摩拳掌四观望如果就只有迦善、迦罗二正好借机宰了他们

　　可惜事与愿违只听又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赫连施主屠施主贵门刑
施主可在？」

　　赫连雪和那屠山岳闻言脸一变赫连雪前一步道：「原来凡尘师也在
此地赫连雪失礼了只是灵山古寺什么时候也学会藏缩尾了何不现相见」
魔门与佛门世代为仇赫连雪虽对凡尘颇为忌惮不敢再称之为秃驴但言辞间
却毫不客

　　凡尘缓步走出合什一礼道：「老衲负秦王重托自然不敢意此地离
赵国京城京已是不远更需心谨慎老衲一行这几都是昼伏行贵门想
必也是如此吧」

　　赫连雪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魔门久居西域门弟子各族都有相貌与
赵异自然不敢轻易与相见凡尘等灵山寺僧侣更不用说了佛门势从
未渗过赵境几个和尚在官道疾行被瞧见了非立马报官不可

　　「有劳凡尘掌教挂念刑无舫在此」赫连雪与迦善、迦罗斗时刑无舫便
已注意到了这边只是迦善、迦罗虽是凡尘的两弟子可还不放在刑无舫眼里
但凡尘可就不同了他和这和尚这辈子也算久远了从两还是各自门派
的掌门弟子时就已多次手打过的架算起来不四五十次了只是谁也奈何不
了谁倒也有了相惜之意此时见凡尘要见自己刑无舫怎么也得给这位老对手
一个面子

　　凡尘见了刑无舫微微笑道：「刑施主老衲在此久候了」

　　刑无舫一怔道：「掌教在此等刑某不知所为何事？」

　　凡尘正容道：「刑施主你我同奉皇之命前来赵国只是赵国国强盛
我等要对付的又是其首辅重臣自然极为凶险佛魔二门虽为世敌但如今毕竟
同侍一主还望贵门能摒弃前嫌共渡难关」

　　屠山岳冷笑道：「和尚原来是怕了居然说出这般话来难道不怕有损灵
山古寺的威名吗？」

　　刑无舫脸古井无波道：「屠兄弟先听凡尘掌教说去」

　　凡尘合什道：「世常名之为求我佛门中早已将『名利』二字看淡
只是老衲自幼出家修行已近一甲子略有些常不及的本事自从踏赵境以
来老衲总感觉有些难平昨又曾卜了一卦此行赵国竟是有无生的
凶之象唯今之计只有佛魔二门联手才有望不负皇所托」

　　刑无舫心中一凛他虽与凡尘一世为敌但知道这和尚绝非妄言之况
且这些常年坐禅之确有些异于常的神通

　　屠山岳却忍不住了杀堂中弟子高手虽不多但却是魔门最悍不畏的
可忌讳也颇多听凡尘唠叨什么有无生不由得怒骂道：「放！和尚你
们灵山古寺自己有凶兆关我们何事不要把佛门晦带给我们圣门」

　　凡尘正待再说刑无舫摆手道：「凡尘掌教屠兄弟说得也有道理这联手
二字不必再提你是为那楚家少年而来而我圣门做的乃是喋之事况且圣佛
二门世代为敌你座九金刚手哪个没沾有我门弟兄的冤就算同路而
行也会陡增事端还是各自行事吧」

　　凡尘也知佛魔二门积怨甚联手希望颇为渺茫见刑无舫态度坚决只好
叹道：「既然如此是老衲唐突了就此告辞」

　　刑无舫微微拱手：「恕不远送」

　　迦善和迦迦罗跟在凡尘后走了一会迦罗忍不住说道：「师父这些魔
门凶冥顽不化又何苦低三四来找他们」

　　凡尘停脚步长叹仰怅然不语

　　迦罗心中忐忑道：「徒罪过不应冒师尊」

　　凡尘摇了摇忽然道：「迦善」

　　迦善前道：「徒在」

　　凡尘将自己前所挂佛珠取说道：「迦善你将此物收好」

　　迦善神变跪倒道：「禅念珠乃我佛门掌教信物徒怎敢收留」

　　凡尘说道：「迦善此物暂且由你代为掌管为师命你返回众弟子歇息之
由你带他们返回秦国此去京城有迦罗陪为师便可」

　　迦善和迦罗听了惊失迦罗顿时也跪道：「师父非徒自认无能
只是师父负佛门重任徒一担当不起还是请众位师兄弟一同护卫师父」

　　凡尘叹道：「你们先起来吧」

　　迦善和迦罗俯首道：「请师尊收回成命」

　　凡尘脸一肃道：「你们胆敢违抗师命吗？」

　　迦善和迦罗相互看了看无奈地站起来

　　凡尘放缓语道：「迦善、迦罗为师自认对卜算一道颇有心得多年来
甚少差错何况静心细想秦王命我们师徒东行赵国其中玄机颇多」

　　凡尘停顿了觉得这些还是不说为好便改道：「秦王所说的那少年是
否属实尚且未知此次急急东行为师已是贪念佛祖云佛渡有缘那少
年真若具慧为师一为他点化即可之若他是尘世俗为师带你们
这些弟子又有何用难道真要抢么？有迦罗一相随已足矣」

　　迦善不解道：「那师父为何将此禅念珠于徒？」

　　凡尘微笑道：「其中玄机你回灵山寺便会知晓」

　　迦善正再言凡尘喝道：「不必多言为师以西域佛门十二代掌教之名命
迦善带其余师兄弟返回灵山寺迦善回去后以为师之名灵山寺暂且闭寺不再
理任何俗务」

　　迦善无奈接过禅念珠对凡尘叩首拜别

　　凡尘师徒走后刑无舫对赫连雪和屠山岳说道：「这些弟子也都累了歇会
再起程吧」

　　屠山岳领命而去

　　赫连雪忽然道：「门主赫连雪有事禀报」

　　刑无舫微笑道：「赫连兄弟此地又非我门总堂何必拘礼来坐说」

　　两在树一块石坐赫连雪道：「三年前我赫连雪孤回西秦秦
王和寇家对我颇有疑心幸得门主全担保他们才对我赫连雪无可奈何赫连
雪在此多谢了」

　　刑无舫道：「赫连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做了几十年的兄弟难道还信
不过你吗？」

　　赫连雪一咬牙道：「多谢门主信任但此事确有隐未报当年仅凭我赫
连雪自己的能耐的确无法逃重围全仗了有相助」

　　「？」刑无舫微感惊讶「那是谁？」中原武林对魔门历来喊打
极少有会出手相助何况能救出赫连雪此武功至少不在赫连雪之

　　赫连雪脸露苦之：「门主赫连雪曾对那立誓言绝不将此事透露
给任何」

　　刑无舫笑道：「赫连兄弟不必为难一诺千金既已立誓自然要谨守
否则岂不成了出尔尔的为兄不会怪你」

　　赫连雪松了道：「门主方才那凡尘和尚言之有理此行赵国的确极
为凶险京城奇异士不在我圣门之我赫连雪三年前就有过教训李长老
和我刀宗满门尽数被诛况且我们是在赵国境内届时面对的不仅是赵国的高
手还有可能是数万赵国军」

　　刑无舫沉默半响道：「赫连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圣门在秦国落到今
这地步绝非是被寇家和佛门所制魔门历来为武林敌可从未曾听命过他
说到底还是江湖中无与朝廷相抗」刑无舫越说声音越低沉：「当年圣门
雪山总坛被三万军围困整整两月无奈之只能向秦王请降圣门传承千年从
未过如此奇耻辱我刑无舫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历代祖师！」

　　刑无舫愤恨地一拳击在树只听咔咔声连响那棵如般细的树
从中断裂缓缓地倒落于地正在歇息的魔门子弟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见是
门主和赫连雪二在此辈分低一些弟子转过不敢再看屠山岳等门中老不
知何事都走了过来

　　赫连雪对屠山岳等视若未见对刑无舫说道：「门主你又何必为此事内
疚当年本门确已走投无路那三万军若真攻来除了门主和我们几个堂主
之外那些弟子和家眷们恐怕无一能留得命向秦王请降我和老屠他们几个也
是同意的怪不得门主若是这也有罪的话我赫连雪陪门主一同向祖师们请罪」

　　屠山岳等也已明白是为何当年各堂子弟不少于此役众心底都将此
事视为奇耻辱顿时群愤

　　刑无舫长吸了举手示意众安静忽然对着站在外圈的一位老者说道：
「童长老你怎么说？」

　　那长者脸微微一变强笑道：「众兄弟说得是当年皇是太过分了些」

　　赫连雪等脸露不屑之这老者是魔门两位长老之一「剑若游龙」童可成
另一位长老「风行万里」李万山三年前便已在赵国童可成忠心于秦王在魔门
是开的秘密赫连雪等早已与他划地绝不知为何刑无舫非要让他一同来
赵国甚至还奏请秦王恩准这一路童可成尽白眼他倒也有自知之明整
与自己的两个弟子在一起不与他来往

　　屠山岳呸了一声道：「收起『兄弟』那二字老子不是你兄弟」

　　童可成苦笑道：「门主这都已是陈年往事了何苦再计较不休这些年秦
王也没亏待我们门中子弟的家也都不再那颠簸流离之苦再说当年我们都
曾立圣门毒誓此生定为秦王效命已是悔不得了」

　　刑无舫点道：「我门不容于历代君王与汉代的几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皇帝比起来秦王的所作所为倒也没什么本座自然不与他计较」

　　童可成听了松了笑道：「门主英明」

　　刑无舫忽又道：「当年我圣门西域各堂率所有弟子到总堂祭奠祖师千年诞辰
那个将此消息泄露给秦王的就要心了本座总要与他算账吧」

　　此言一出众顿时哗然多年来赫连雪等一直以为当年哪一分堂的形踪被
察觉才导致魔门总坛被困毕竟那时秦国对魔门搜捕倾尽全找到些蛛丝马
迹也是理之中的事万万没想到是被门中自家出卖了

　　童可成脸惨白虽仍强自镇定但指尖已在微微颤抖

　　刑无舫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童可成你原名田扬出陇西世家幼
时家道破落偶遇本门代长老胡世丰便投于胡长老门为不牵连田家于
是改名童可成秦王登基后朝中原先几世家被尽数诛尽陇西田家重又崭露
角你几位堂兄弟如今都已是朝中重臣骠将军田祖扬更是军中仅次于薛
方仲的二号物当年统领军围困我圣教雪山总坛的就是他吧而为他通风
报信的就是你田扬！」

　　「田扬」二字刑无舫运劲喝出声音远远传了出去童可成心慌意之被
震得晕眼差点摔倒在地他心仍不道：「门主你可不能听信
他谣言无凭无据我童某不服」

　　「无凭无据？嘿嘿」刑无舫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道：「胡长老临终前
笔写了你的世并说你当时形迹诡秘他已对你起了疑心但始终未有证据
只好写此信告诫本座对你严加防范只可惜此信传送过程几番波折到本座手
中时已为时过晚」

　　刑无舫将那张纸递给赫连雪赫连雪默默看完又递给屠山岳对刑无舫说
道：「门主你既然早已知道此事为何隐瞒至今雪山埋葬了多少弟兄的
冤」

　　刑无舫道：「为兄得到此信时雪山之战已经了结圣门已立誓为秦王效
何况他虽是陇西田家子弟为兄仍有些不相信与我们出生那么多年的童兄弟
竟会出卖我们这些年来为兄一直在查找证据田扬你若是还有不服本座可
将那些证据一一列来」

　　「师父」

　　一对青年走了过来的仪表堂堂目光如电一黑衫衬得俊美的脸
庞格外冷傲那子态婉约丰翘高鼻碧目黑赤足显然非中土
氏众都识得这二乃刑无舫传的两位弟子的名林风玄那子原是
一波斯商的父为盗贼所杀刑无舫恰巧经过便把她救了来见
这子聪明伶俐便收她为徒弟并让她跟自己姓取名刑光舞没想到她竟嫌这
刑字不好自己将名改为星光舞刑无舫对她颇为宠对此也一笑而过随她
去了

　　两走到刑无舫前星光舞笑道：「师父真是神机妙算方才听到您的
信号我与师兄制住童长老那两徒发现二边带着信鸽果然暗中为秦王
通风报信将圣门行踪随时报知咸城」

　　刑无舫问道：「这两个？」

　　星光舞无所谓地说道：「杀了」

　　刑无舫一怔：「怎么杀了？」

　　星光舞道：「这两平看徒眼光贼兮兮的一看就不是好留
着何用」

　　刑无舫无奈说道：「也罢可那些信鸽得留为师还有用」

　　忽听屠山岳喝道：「想跑奶奶个熊没门」

　　一阵急促的手声后童可成被迫退回原地屠山岳肩鲜淋漓可他毫
不在意恶地盯着童可成

　　刑无舫形一闪已来到童可成面前淡淡说道：「屠兄弟辛苦你了」

　　屠山岳摇道：「这算什么若真让这贼子逃了怎能对得起那么多枉的
弟兄」

　　论真实武功他与童可成其实在伯仲之间方才童可成急于逃命使得全是
两败俱伤的招数但屠山岳统领杀堂平也玩命惯了居然寸步不让拼着
挨了童可成一爪将他了回来

　　童可成看着刑无舫不由得心中一凉心知在他面前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
了说道：「门主我圣门都曾立誓听命于秦王你若是杀了我如何
向秦王代？」

　　刑无舫一哂道：「难道秦王曾有命不得杀你吗？赫连兄弟！」

　　赫连雪前一步道：「在」

　　刑无舫冷冷说道：「摆香案起祭」

　　童可成一听「起祭」三字顿时狂吼一声扭向西北跑去此方位站
着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相貌俊美的中年子见童可成向自己奔来拔出长剑轻
笑道：「童长老真会挑知道我随波好欺负不过今让你走了我们
邪门在杀宗的兄弟面前还抬得起吗？」

　　童可成听若未闻从间出一把短剑状若疯虎一般向随波劈来只听
叮叮声连响七第八剑已得随波不得不要后退随波脆不挡任凭童
可成在自己胳膊划了道长长的子右手长剑直对手膛童可成无奈之
只好连退三步让开来剑

　　随波脸苍白面却仍带着笑意可是目光中尽是恨意

　　屠山岳声喝彩鼓掌道：「好！今总算见到重现本」

　　随波啼笑皆非手中长剑微微晃动童可成见有机可趁正再度前
忽觉眼前一刑无舫已拦在他面前缓缓说道：「童可成毕竟你曾是我圣门
长老方才已经让你逃了两次此番你若再从本座面前逃圣门绝不再找
你麻烦」

　　童可成脸若灰将短剑掷于地道：「门主神功盖世童某还有些自知
之明不敢妄想逃童某领罪便是」忽然足尖一挑地那把短剑飞起直
向刑无舫丹田童可成顺势扑前一掌劈向对手颈部

　　刑无舫目露讥诮之对那短剑和来掌毫不理会前一步一拳击出这
一拳看似不竟是后发先至转眼已到了童可成前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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