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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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9-04

作者:銀鉤鐵畫
2022/09/03

  岩之物语
  





  “且玩焉生于世/且戏焉生于世/
  
  且听玩童之声/
  
  或然此亦动乎
  
  ——那个孤零零的背影看着这秋的时候响起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曲
  
  (从这再不回有自己一声“三郎”了吧
  
  (就像这世再无可以让自己依靠、让自己信任一样
  
  他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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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在自己当年那些前往田游玩的“白拍子”歌总是愿意把这首歌的歌词加各种冗长啰嗦的修饰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自己本就堕落了她们平时说话聊本不再注重雅言说话的嗓门的跟乡里的老太们也没什么两样除了脸还涂着来自高丽的脂粉、还穿着唐船所卖的丝绸本看不出她们这些老哪里像是曾经出子御所、卿府邸的模样;另一方面这些来自京洛的她们依旧高傲地认为田生活的这帮都是些乡巴佬如果不把这个词唱得直白一些这帮乡巴佬也本听不懂自己在唱什么
  
  “尽嬉戏吧为不枉此生;忘我玩乐吧为不枉此生忽闻窗外孩童欢声语亦所动
  
  (或许这是首欢的歌曲吧
  
  当时的三郎这样想
  
  其实三郎也不喜欢她们但是她们长得确实很美——四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生晚年的光景里材也好、态也好还能表现得像唐画里的仙一样盈盈婀娜概确实不容易
  
  (就像自己的一样
  
  三郎这样想
  
  但是自己的那个同样来自京畿附近的美却因为自己出生时阴卜师的讖言从来不喜欢自己相比而言更喜欢那个比三郎两岁的一奶同胞的弟弟——但是说起来汉语里虽然有“一奶同胞”的说法三郎从出生就没过自己他只过胜三郎的的奶确切地说从四岁到九岁他基本都是靠着胜三郎那是他的;可他不其实喜欢尽管胜三郎的房很很充足甚至从形状和重量讲都超过了自己的但她长得壮肥胖毫无的美感自己愿意把她留在自己只是因为她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哪怕是时候自己故意咬破她的她也不会生也不会一声如果说“一奶同胞”的话那也是自己和胜三郎但是胜三郎那家伙看见自己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对自己无比恭敬的做派什么都答应但并没把自己当成兄弟倒是把自己当成子少主敬畏着三郎对此很不喜欢
  
  而那个弟弟勘十郎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只要不是父同房就一定会让着他有时候甚至是着那堆雪白的
  
  十一岁自己十一岁的时候面的鸠鸠已经可以像肋差一样了起来却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却因为自己是嫡长子整个家族的却都把也就才十三岁的自己当成是个学不会礼仪、唱不会歌咏他们就说三郎是个生的傻瓜
  
  (其实他们才是傻瓜
  
  三郎这样想
  
  三郎嫉妒自己的弟弟但他只能装的像毫不在意他们说自己傻那不如就真的傻去好了于是他每穿着那件被自己裁短了袖子的袍、剪了的锦打着被自己缝了七八个袋的扛着跟自己高差不多的太刀都无所事事地在田的晃悠着质高的时候找城里的那些穿着整齐的、看起来跟勘十郎差不多的子哥们打架摔跤、或者到神社周围的树丛里放鹰捉鸟、或者到港的浅海里、或者从木曾川流到附近的河里游个泳玩得累了就去听那些坐在神社门的白拍子们唱歌
  
  与其说是听她们唱歌不如说三郎是为了找个地方发呆盯着发呆发呆够了三郎便会从自己间那不被喜欢的袋里掏出一把米或者从唐船的明国商贡给自己的铜板送给那些白拍子三郎总是会想自己的要是跟这些白拍子一样就好了虽说这样的念如果说出就一定又会被骂作傻瓜就一定又会被师父斥不得——近畿的、城主的、自己的怎么能拿来跟份卑微贱的白拍子相提并论?可是在三郎心里即便是白拍子也是愿意自己、或者是自己脸颊甚至在自己的额、侧脸或一个即便她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米或者“永乐通宝”
  
  所以每次听着她们唱完歌在施舍一些东西之后三郎都会躲到一旁一直到了三郎便会盯其中的某一个白拍子然后一直远远地跟踪着她们看她们饭、看她们卸妆、看她们便溺屙屎、看她们更沐浴、看她们梦呓但也仅仅是远远地看着而已虽然在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发、双间的鸠鸠也会比自己肩扛着的太刀还但是此时的三郎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要解决自己的才十三岁的他其实甚至并不懂得什么是什么是他只是朦朦胧胧地有那么一点概念——在这他确实有点傻或者说有点慢哪怕是偷看过自己父高价从明国商那里购置来的、内附着绘着媾场面的白描画的艳说后他也是不懂而之前每带着自己玩的那个庶长子虽说也才仅仅十五岁光是今年从北边买来原本用来照顾起居、打扫卫生的新来的侍就已经有三个被他了肚子的啦
  
  但三郎自己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意思他观察这些白拍子只是想清楚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把的本质清楚了自己跟的关系就会好那么一些
  
  而这带着勘十郎来到神里参拜三郎却躲开了更确切地说他是故意回避着他不想看到弟弟和昵的样子他其实也抗拒被看到自己邋邋遢遢的模样每次看到自己这副脑后扎着红绳的冲发辫、露着半边膀子、穿着袖子管都被裁短了的物、满都是土垢的模样后那皱着眉、咬着、努着又是心糟又是厌烦的表让三郎心里都特别的不
  
  于是这三郎跑到港边的沙滩游了的泳游得累了就随便找一个渔用的木舟划到稍远点的地方把自己的太刀拔出鞘来对着海瞅准时机来几条鱼来再回到岸边去;然后从岸边捡几条树枝用石搭一个灶台把树枝堆在灶里再从三郎给自己缝的袋里掏出打火石一团火再用太刀套着鱼架在石把鱼烤熟
  
  等好不容易把鱼烤熟了正准备用肋差剖开鱼肚子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咽的声音
  
  “咕嘟
  
  三郎回一看那竟然是个穿着净净的桃粉和服的圆圆的脸蛋、的眼睛、的鼻子、手脚也都是还香香的有一松香与白兰的三郎说不出这样的孩子给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毕竟从这似乎是第一个愿意凑近自己的孩——三郎也有其中一个长得像极甚至比还要美家里的都说这孩长了肯定不得了;但是因为对自己排斥的缘故三郎也几乎没有跟在一起相过几次
  
  其是这孩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又不好意思地朝着刚烤好的鲜鱼瞥过去、然后忍不住从角渗出的模样让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孩子馋的模样真的本不像犬千代那帮成跟自己厮混的孩们一样鲁、顽皮、肮脏连狗恐怕都得厌烦
  
  “我说你是谁?”三郎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
  
  孩没回答却抿了抿很直截了当地指着三郎手中太刀的那两条烤鱼问道:“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点?”
  
  还是个不一般的三郎心想通常自己见过的无论是自己的们也好还是父抑或那几个远房叔伯手的家臣将们的们也好她们通常都不会被允许跟陌生说话即便说话也是轻声俏息或者先跟边的侍耳语然后让她们帮着通传而面前的这个别说她说话的样子如此的了断、声音如此洪亮她竟然是自己一个出现在海滩就凭这点就足以让三郎刮目相看
  
  “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什么名”三郎又问道还抬手指了指眼前的
  
  没想到孩神地转过了角的过来指了指三郎:“我阿艳你又是谁?在这里还没有敢指着我、对我这么说话!”
  
  三郎一听忽然有点懵——因为在这块土地至今为止也没有敢对着三郎这么说话毕竟三郎是家里的嫡长子即便家里的、街町里的百姓都说他是傻瓜但也没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平常见到他除了那些跟自己厮混还有与自己打架的孩们、神社门的白拍子和馆酒肆里的游们之外一般见到三郎也得一躬到地
  
  而刚听这孩的语、加她的行为原本三郎以为这是哪个刚从别国搬来田的商却没想她比自己竟然还要有架势
  
  “你是谁呀你?凭什么别不能指着你、这样对你说话?”三郎多少还是有点孩子地问道
  
  “我是城里的当然你不能指着我、这样无礼地对我说话啦!”
  
  三郎更加困惑了:“城里?我也是城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城里的?”
  
  “那古你是哪个城里的?”
  
  三郎听了之后叹了拔出肋差自顾自地拆着太刀的鱼:“我是胜幡城里的三郎
  
  然后两个就都不说话了一阵
  
  对于阿艳来说胜幡城她只听说过、也只是远远地望着过但她从来没去过
  
  而对于三郎来说那古那是弟弟勘十郎的地盘只要跟勘十郎沾的相关东西都能让三郎好半说不出话来
  
  (那看来能让这个在那古城里如此高傲也就只有勘十郎未来的正室的份了或许这个是林通胜家里或者佐久间半介家里的、要么就是清须的哪个叔伯或者斯波家、或是邻国的家的主也说不定
  
  (但正跟自己没关系
  
  (世什么好的东西全都是勘十郎的也是眼前这个阿艳的孩也是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
  
  于是三郎也没管眼前这个出肋差剥开鱼皮剜着鱼块地了起来
  
  “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嘛!我我饿了!”孩咿咿呀呀地说道说这话的同时三郎还听到了从那又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她肚子饿得咕咕的动静
  
  “你去管勘十郎要去吧我不给”三郎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阿艳先是一怔然后呆立在原地哇哇哭了起来她其实有点不清楚勘十郎是谁或许自己之前见过他但也就只是在节的时候见过一两面而已吧可是家里有那么多的穿了吴服、戴了立乌帽子在阿艳眼中本就是一个模样所以阿艳也本不知道三郎和勘十郎之间的矛盾她只是听见了最后的那半句“我不给”阿艳倒是记不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个把和服袍剪裁得七八糟、跟个泥猴子一样的三郎但是看着浑邋遢、没有一点武家子弟风范的孩子阿艳心里却并不抗拒倒是从长在院里的她打心底里地想要跟这个孩子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欺负自己
  
  而她这一哭不怕地不怕的三郎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孩子哭唧唧起来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感觉到像有蚂蚁爬过一样
  
  (这就是万千代和阿犬他们所说的“可”吗?着实有趣
  
  三郎这样想着但是他面对孩子哭实在是没办法一方面孩在他面前哭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好玩但是另一方面看见这孩哭得一塌糊涂的辛酸模样他又有些不忍心
  
  “行了行了!吵了!”三郎喝道他从出生开始都是用歇斯底里掩饰自己的内心柔“但是我就两条鱼就够我自己一个你赶得不巧你要是早在这遇见我的话就好了我每都会自捕几条鲟鱼拿出来给家卖——一把粟米、麦籽或者菜籽就能换半条我还会找给他们两枚‘永乐通宝’就是这个铜板海对面的明国来的‘渡来钱’当然啦不是我们这边东海道的海要到北陆、西国或者九州那边才能看得到怎么样?漂亮吧?”
  
  三郎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其实他是想吸引阿艳的注意让她不哭可阿艳一个孩子哪里懂什么“明钱”、什么“西国”“九州”的况且她现在饿得很为了找机会逃出来玩她早就没好好听着三郎饶有兴致地说着这些话阿艳而哭得更厉害了
  
  “哇我不我就要
  
  三郎看着阿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彻底没有办法了
  
  (要不就给她点吧
  
  (可她毕竟是勘十郎那边的
  
  在三郎心里已经预设阿艳是勘十郎的未婚媳他的子就是这么的执拗其实三郎是个心思细腻的但是一遇到自己的执拗他的心便灰飞烟灭
  
  而就在这时候啜着的阿艳突然自己停了哭泣她咬牙想了想心一横把双手挪到了自己的宽
  
  接着阿艳做出了个令三郎眼睛都要从眼眶里飞出来的举动:五除二就把自己的和服给露出了里面雪白雪白的皮肤把自己的一览无余地展现给了三郎
  
  (她她这是嘛?)
  
  (她长得比还要白
  
  (再看看她的现在就已经这样了那还得了?恐怕要比胜三郎的的还要更吧!那里面会不会也是香甜的红豆馅
  
  看着阿艳的三郎心想她名字里的“艳”字取得还真贴切一般的孩在这个年纪的前面还跟自己和犬千代这帮孩子没什么两样都是隔着皮肤就能看见肋骨的那种;就算是自己的居城胜幡城里那些二十岁左右的侍前平如告示板的也数不胜数毕竟在这个世道不少孩都营养不良而眼前的阿艳看起来也就是八九岁的模样不仅前已经鼓鼓得像馒一般而且她的材还称得凹凸有致像是用国纲切出来的白金鱼的鱼而细腻面双活像一只用雕刻成的妗妗闭着的蛤贝并且看着就似乎十分鲜三郎最喜欢用盐、酱油或者噌腌渍过的生蛤蜊对他来说世最鲜美也不过腌好的蛤蜊打开壳后那第一从贝里渗出来的汤
  
  (看起来一定会有很多汤而且一定很鲜甜
  
  三郎这样想到时候瞥见过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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