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风云】第八章·明婕捉奸乱分座次,念晚诊脉和睦姐妹(2w字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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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3

  他转过身来,目光深沉地看着苏念晚,那眼神里没有了方才的灼热,只剩下
一种冷静的锋芒。

  「如此之下,更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我控制不了别人,但自己这支骁骑军,
必须做好准备。」

  苏念晚被他话语里透出的那股山雨欲来的压力所震慑。她久居内宫,虽知天
下并不太平,却从未想过,局势已经紧张到了这个地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第
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肩上那份沉重的担子。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低声问道:「真的……这么严重吗?」

  孙廷萧走到她面前,重新坐下,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

  「前些日子进宫述职议事,朝堂上,关于幽州安禄山部的问题,争论就已经
愈发激烈。朝廷鉴于边患,削他不得,却又不敢再继续投入给他,只能暂时安抚。」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就像养着一条喂不饱的狗,既怕它饿急了反咬一口,
又不敢把它喂得太壮。」

  他声音压低了,几乎成了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耳语。

  「恐怕四敌入侵还是后面的事,用不了多久,这内部的变乱,就会先起。」

  从孙廷萧的主帐中走出来,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苏念晚因帐内炭火而有
些发热的脸颊感到一阵冰凉。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方才那一番对话却像一块巨
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孙廷萧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内乱将起,四夷叩关。这些从他口中说出的冰
冷词汇,在苏念晚的脑海中,却化作了一幅幅具体而鲜活的惨烈画面。她的思绪
不由得回到了十年前的银州,那场突如其来的党项叛乱,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将那
片富庶的土地变成了人间炼狱。

  她见过成群结队的百姓拖家带口,在漫天风沙中哭喊着逃离家园,脸上写满
了绝望与茫然;她见过伤兵营里,那些断手断脚的年轻士兵,在没有麻药的情况
下被生生锯掉肢体,发出的惨嚎声能撕裂人的肝胆;她也曾亲手从死人堆里,将
那个身中数箭、只剩半口气的孙廷萧背回来。那仅仅是一场局部地区的叛乱,就
足以让陕北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如果真如孙廷萧所言,各地变乱蜂起,外
敌四面入侵,那这天下,又将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她在一名亲兵的引领下,穿过操练的兵士和林立的营
帐,往鹿清彤处理公务的营帐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女子声
音从帐内传出,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苏念晚示意亲兵停下,自己悄然走近,掀开帐帘一角向内望去。

  只见帐内数十名穿着统一制式文吏服的年轻人或坐或站,正聚精会神地听着
前方一人的讲解。而在他们面前,身着一身利落劲装的鹿清彤正站在一块巨大的
木板前,木板上用炭笔画着简易的行军阵图和各种标记。

  她没有在讲圣贤文章,也没有在讲诗词歌赋。

  「……战时瞬息万变,一旦我军某一部遭到重创,建制被打散,兵力大量减
员,活着的书吏必须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鹿清彤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首先,
就地组织残兵,以伍长、什长等低阶军官为核心,迅速收拢幸存的弟兄,清点人
数与兵刃,重新编队,哪怕只能凑齐一个残缺的百人队,也决不能让他们成为一
盘散沙,这是稳住军心的第一步。」

  她用木棍敲了敲木板上的一个红色标记:「其次,安葬战友。战事紧急,无
法一一收殓。当以十人为一坑,或百人为一塚,挖设集体墓葬。但每个人的姓名、
籍贯、所属部队,必须由书吏一一核对记录在册,决不可遗漏!这是我们对死去
的弟兄,最后的交代。」

  「最后,安置伤兵。」鹿清彤的目光扫过众人,「按伤势轻重分级,重伤无
法移动者,就地搭建临时营地等待后方医官;轻伤者,包扎后编入辅兵营,负责
押运粮草、修补器械。所有伤兵的姓名、伤情、初步处置方法,同样要详细记录。
这份名册,将是军医接手救治和战后抚恤的唯一依据。」

  这些血淋淋的战时章程,是她花了无数个夜晚,研究分析那份堆积如山的西
南之战的往来公文、伤亡报告,又结合后来与孙廷萧无数次推演交流后,才总结
出的一套最务实、也最残酷的战场准则。

  苏念晚静静地站在帐外,寒风吹拂着她的鬓发,她却丝毫未觉。她看着帐内
那个神情专注、光芒四射的女子,心中那份因天下大势而起的沉重,忽然被一种
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她终于明白,当年那个战场上不知死活的孙廷萧为何忽
然很有了几分活着的意趣,他获得的不是一只金丝雀,而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妙
人。

  鹿清彤讲完最后一节,挥手让书吏们散去温习,这才注意到站在帐门口,静
静看着自己的苏念晚。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

  「苏姐姐,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我也是刚到,看状元娘子讲得投入,不忍打扰。」苏念晚的目光中带着欣
赏与一丝复杂的感慨,「你讲的这些,比太医院里那些纸上谈兵的方子,可要有
用多了。」

  两人没有过多的客套,经过早晨那一番诊脉与短暂的交心,彼此间已经生出
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亲近。她们就在这临时的讲堂里,寻了两张矮凳随意坐下,仿
佛多年未见的好友。炭盆里的火已经有些弱了,鹿清彤随手拿起火钳拨了拨,让
火光重新旺盛起来。

  「将军的身体还好吧?」鹿清彤先开了口,问得直接。

  「给他诊过脉了。」苏念晚点点头,神色坦然,「他的身体,比军中九成九
的兵士都要好,壮得像头牛,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鹿清彤却从那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只有她们两
人才懂的亲密与熟稔。她没有追问,只是顺着话头往下说:「既然苏姐姐都说他
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苏念晚看着她,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我这次来,
除了奉旨为将军复诊,也带了院里几位擅长金疮和跌打损伤的医官。正好,可以
让军营里那些有顽疾旧伤、军中医官处理不好的弟兄,都集中起来,让我们瞧一
瞧,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鹿清彤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骁骑军常年征战,
许多老兵身上都带着难以根治的旧伤,一到阴雨天便疼痛难忍,军中医官大多只
会些粗浅的包扎止血,对此束手无策。太医院的医官肯出手,那真是天大的恩惠。

  「这……这真是太好了!」她激动得立刻站起身,直接就朝帐外喊道,「来
人!快去传令给各营,让他们立刻将营中身有沉疴旧伤的弟兄都统计上来,带到
这里,请太医们诊治!」

  吩咐完,她才回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苏念晚笑了笑,旋即又郑重其事地
深深一揖:「苏姐姐,谢谢你。」

  苏念晚坦然受了她这一礼,伸手将她扶起,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状元
娘子这般雷厉风行,倒真有几分将军的风范。」

  鹿清彤被她调侃,脸上微微一红,但旋即又借着这个话头,将自己心中盘算
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苏姐姐有所不知,我正为军中缺医少药之事发愁。骁骑
军虽勇,但伤亡也大,军中医官人手不足,医术也参差不齐。今日得苏姐姐和各
位太医援手,解了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正想着,能否向朝廷请奏,
选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医官,常驻军中……」

  她话未说完,苏念晚便已心领神会。她看着眼前这位目光灼灼、一心为公的
女状元,心中暗叹一声,孙廷萧的眼光,果然是毒辣。她不动声色地端起旁边桌
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才悠悠地开口。

  「你们一个要我,一个要太医,这张口就要把太医院的中坚力量都给掏空了
去。」苏念晚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一丝揶谑,「打了胜
仗的将军,点了状元的主簿,就是不一样。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敢直接算计起圣
上亲辖的太医院来了。真是……嚣张得很呐。」

  听着苏念晚那句带着几分戏谑的「嚣张得很」,鹿清彤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窘
迫,反而正色以待,认真地解释起来。她知道,苏念晚看似在调侃,实则是在提
点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苏姐姐误会了,我并非是贪心不足,想要将太医院的精锐都挖到骁骑军来。」
鹿清彤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异常诚恳,「我
想要的,并非是几位医术精湛的太医,而是太医院这个名头,以及它背后所能影
响的整个天汉的医政体系。」

  苏念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讶异。她没
想到,鹿清彤想的,竟比她预料的还要深远。

  鹿清彤没有在意她的惊讶,继续说道:「能否得到几位太医常驻军中,其实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借此机会,让朝廷看到军中对医官的迫切需求,从而
建立起一套为军队培养和输送医护的机制。」

  她的思路清晰无比,仿佛在阐述一篇早已烂熟于胸的策论。

  「如今军中的医官,来源混杂,大多是些走投无路的民间郎中,或是略通药
理的老兵,医术良莠不齐,全凭运气。一旦大战爆发,伤员激增,现有的这点力
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希望的,是由太医院出面,制定出一套选拔和培训的标
准。从各地药行、医馆,甚至是有家传医术的平民子弟中,选拔有天赋、肯吃苦
的年轻人,由太医院的资深医官进行集中培训,教习他们处理金疮、接骨、防疫
等战地最急需的医术,然后统一派往各军效力。」

  她顿了顿,看着苏念晚那逐渐变得凝重的神色,语气也沉了下来。

  「孙将军的『书吏』体系,是为了让骁骑军这把刀变得更锋利,但这套法子,
未必每一支部队都能照搬,它需要将领有足够的威望和魄力去推行。但是,一套
完善的军医体系,却是不论到哪支部队,都能直接用上的。」

  她站起身,在小小的讲堂里来回踱了两步,目光仿佛穿透了帐篷,望向了更
遥远的边疆。

  「士兵们在前方浴血拼杀,若能让他们知道,一旦受伤,身后便有可靠的医
官全力救治,而不是只能躺在血泊里等死,那将是多大的鼓舞?一套好的军医体
系,救的不只是人命,更是军心。苏姐姐,你说,这难道不比单纯调派几位太医
到骁骑军来,意义更为重大吗?」

  「他为你搭建书吏体系,你为他谋划军医后盾。」苏念晚端起那杯早已凉透
的茶,这一次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悠远地看着炭
火中跳动的火星,「状元娘子,你啊……真是他的贤内助。」

  这句「贤内助」,她说得不带丝毫酸涩与嫉妒,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仿佛一个过来人,在审视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实。

  鹿清彤的心尖微微一颤。她迎着苏念晚的目光,从那双通透的眼眸里,她读
懂了对方话语中所有未尽的含义。她没有回避,也没有谦虚,只是坦然地笑了笑,
那笑容干净而磊落。

  「苏姐姐,你错了。」她轻轻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我不过是恰逢其会,
做了他此刻最需要我做的事情而已。」

  她站起身,走到苏念晚的身边,很自然地为她续上了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
了两人的眉眼。

  「姐姐与他相识在微末之时,共历过生死大劫,那份情谊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鹿清彤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虽然造化弄人,让你们蹉
跎了这许多年,但我始终相信,有情人,终究会在一起的。」

  此话一出,苏念晚握着茶杯的手,不可抑制地收紧了。她猛地抬起头,震惊
地看着鹿清彤,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而鹿清彤只是对她安然一笑,眼神澄澈,不含一丝一毫的虚伪与试探。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从京中的趣闻到军营的琐事,相谈甚欢,气氛轻松得
仿佛她们不是身处杀气腾腾的军营,而是在某个温暖的午后,一同喝茶闲话的闺
中密友。

  这帐内一团和气的景象,却让在外头偷听了好一会儿的赫连明婕有些站不住
了。她本是担心苏念晚这个「头号大敌」会为难鹿清彤,特意跑来「掠阵」的。
可听了半天,非但没听到半句争吵,反而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外人,完全插不进
那两个女人之间那种成熟而默契的氛围里。她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掀
开帐帘一角往里探了探头,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这细微的动作,到底没能逃过鹿清彤的眼睛。她嘴上还和苏念晚说着话,嘴
角却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朝着门口的方向扬声道:「明婕,鬼鬼祟祟地
在外面冻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被鹿清彤当场叫破,帐帘猛地被一把掀开,赫连明婕气鼓鼓地走了进来。她
穿着一身火红的胡服,衬得肌肤胜雪,明艳不可方物,只是此刻那张娇俏的小脸
上写满了「我很不高兴」。

  她先是瞪了含笑看着她的苏念晚一眼,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然后才把矛头
对准了鹿清彤,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控诉:「鹿姐姐!你是叛变了的!我们明明早
上还说好了,要一起提防『头号大敌』,结果这才一个白天都不到,你就投降了!
你真是太靠不住了!」

  她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鹿清彤被她这直白又孩子气的指责逗得哭笑不得,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拽
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哄道:「我怎么就投降了?胡思乱想。」

  她伸手捏了捏赫连明婕气得鼓鼓的脸颊,继续解释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
过了吗?我要和苏姐姐谈一些关于军营里的正经大事,你看,我们刚才讨论军医
体系的事情,这不就没跑题嘛,哪里算投降了?」

  「哼!」赫连明婕把头一偏,躲开她的手,小嘴撅得更高了,「你少骗我!
我都在外面听见了!你都打算提前把萧哥哥让给她了!还说什么『有情人终究会
在一起』,我都替你臊得慌!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就让她当
大老婆,你来当二老婆好了!」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把鹿清彤那句饱含深意和退让的话,理解成了最
简单直接的「让位宣言」,语气里充满了被好姐妹背叛的愤慨。

  此言一出,鹿清彤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告
诉这个天真的小公主,自己那番话里包含了多少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试探、默
契与无奈。

  而一旁的苏念晚,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看着眼前这对活宝,终于是忍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如春风拂过冰面,瞬间冲淡了帐内那点若有
若无的尴尬。她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都沁出了晶莹的泪花,仿佛听到了这世上
最有趣的事情。

  她一边笑,一边用手帕拭着眼角,看着满脸通红的鹿清彤和依旧气鼓鼓的赫
连明婕,摇着头感叹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
次见到,有人能把『争风吃醋』的事情,谈得如此……如此清新脱俗,荡气回肠
的。」

  她这一调侃,更是让鹿清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赫连明婕则是把脸埋
进了鹿清彤的怀里,大概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有多么惊世骇俗了。

  「他有了你们,才知道了人生的意趣,我明白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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