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第三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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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就怕他不提只要他有兴趣什么都好说程宗扬哈哈一笑“陶兄既然这么看好纸钞有兴趣参一吗?”

    “?”陶弘敏目光微微一闪他对程宗扬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江州还款在际以江州的财肯定是还不程宗扬邀自己在洛都见面无非是为此缓颊可程宗扬一开就拿出纸钞的这么的手笔怎么也不会是只因为江州的欠款吧?

    陶弘敏心念电转本来想一探究竟这时又耐住

    如果换作别陶弘敏早已摆明车马将还款的条件一列不答应就拉倒陶氏钱庄有的是办法收回欠款但自从听说程少主不仅在晋宋两国播云雨如今又在汉国立稳脚跟陶弘敏惊讶之余也多了些别的念

    陶弘敏沉着未曾开只听环佩轻响一名丽缓步而出柔声道:“

    陶弘敏掌赞道:“果然是国香!和程兄的美姬一比这些婢子都成了烧火的丫

    程宗扬也没想到云丹琉一旦换居然十足虽然不施脂粉但肌肤姣丽眉目如画着曲裾腕带长发梳成云髻的凤尾金簪耳后的红宝石坠子间的羊脂无不衬托出她动的风采其是她神间那种低眉顺眼的柔婉让程宗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丽真是那个只喜欢靠拳说话的云

    云丹琉这会扮的是姬妾当然不会给她另开筵席照规矩依着主屈膝跪坐为主斟酒布菜

    陶弘敏赞道:“如此美当浮一白!”说着举觞道:“酒来!”

    美婢斟陶弘敏一饮而尽接着过那名美婢又喥到她嫣红的然后哈哈一副放形骸的子模样

    自己要学他这模样照搬着来一套云丹琉就算不当场翻脸事后也铁定要砍自己程宗扬只能装模作样地住云丫的纤把觞中的烈酒一喝完一滴都没敢留

    早已准备好的菜肴流般送两条赤鳍金鲤是从池中刚刚捞出来的现杀现做只略用了一点盐调便鲜美无比然后是捣珍、炮豚、渍羊、淳熬之类的汉国珍肴比起当自己请友通期无论材质还是烹饪的手法都更胜一筹

    主菜除了赤鳍金鲤还有一道烤炙的金鹀金鹀只有除去烤得通金黄程宗扬正打算像烤鹌鹑那样撕开品尝云丹琉却用银匙将整只金鹀盛起送到他一边声传音“含着吸

    程宗扬依言将金鹀整个含到轻轻一吸流涌喉中整只金鹀仿佛一团的油脂浓香四溢

    陶弘敏半闭着眼睛仿佛陶醉一样品尝着金鹀的美良久才叹道:“这金鹀是世间绝品一只便价值万钱可惜每宴只能品尝一只

    程宗扬还是一次金鹀要不是云丹琉指点刚才就要露怯了他笑着赞叹道:“果然是世间绝品!每宴一只便已足够再多就要折福了

    陶弘敏拍着道:“程兄说得没错!咱们这些最要的是什么?不是生意更不是赚钱!最要的是惜福养生多活些年才好多享

    程宗扬心微动这才是世家子弟吧什么奋斗努对他们来说都没多少价值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养生和享

    “程兄来尝尝这蜜饯”陶弘敏笑道:“此地不比盘江时鲜少了些程兄切莫见笑

    席间除了菜肴还有各瓜果如今已是初冬汉国酒席用得多是金钱豹奉的却有不少时鲜果子甚至还有几只北方少见的椰子如果算成本的话可不是一般的贵重了

    听到陶弘敏提及盘江程宗扬只微微一笑也没有接这两年时常有打听他的背景可南荒哪里是那么容易走的?除了云家的商队连能穿过白龙江的都寥寥无几更不用提南荒的盘江外界关于盘江程氏的消息全是自己通过各种渠道放出去的本不担心有揭穿

    席间的酒也不是寻常的陈酿而是蒸馏法酿出的高度酒虽然比不程宗扬从前喝过的高度白酒但也是六朝少见的烈酒谈笑风生觥筹旁边的美婢更是殷勤服侍在席间歌舞翩跹以娱宾客她们笑语宴宴虽然只有一主一客却使得宾主尽欢那种媚的姿态连云丹琉的风都盖过了

    半个时辰之后陶弘敏已经面露醉意着美婢笑道:“程兄这位美姬尚不解风

    云丹琉脸一僵她脸都笑疼了结果就得了一个不解风的评价这简直是对自己这番辛苦努的恶毒嘲讽她突然有点后悔来这里也许是个错误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把那个无耻之徒的事砸了那可怎么办?

    程宗扬笑道:“陶兄这就不知道了如此美可要仔细调教才得趣就好比这捣珍须得多番炮制细细品尝才有滋

    陶弘敏一愕然后笑道:“妙!妙!妙!以美食比美别有趣慢慢炮制细细品尝程兄此言陶五教了来!我再敬程兄一杯!”

    两各自饮尽准备好的五斤烈酒已经陶弘敏喝起了兴致又送一坛程宗扬推辞道:“这一坛我已经尽够了再多我可撑不住了

    “撒谎!”陶弘敏毫不客地揭穿他“我可是听张侯爷说过程兄酒量如海千杯不醉

    “张少煌?你就听他吹吧”程宗扬顺道:“你是在哪见的张侯爷?”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临安”陶弘敏玩笑道:“张侯爷在临安如鱼得怎么舍得回去?”

    “还是因为江州之事?”

    陶弘敏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宋国因为方田均税法各地都出现欠收如今正有意与晋国商谈平籴

    程宗扬知道欠收的不仅是宋国晋国粮食产量也同样平心而论的话这事九成都是但陶弘敏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宋国正有把此事往方田均税法项庄舞剑意在沛看来贾师宪又要焦烂额了

    “听说程兄名的商会囤积了不少粮食”陶弘敏道:“不知程兄是否肯割?”

    程宗扬心里微微一震没想到陶弘敏放着纸钞不提居然提起粮食晴州候适宜土地肥沃而且耕作技术远超他虽然只有一州之地但流通的粮食不逊于六朝可以说晴州商会是六朝最的粮商陶弘敏如果向自己卖粮食那丝毫也不奇怪可他竟然过来向自己收购这试探的意未免太过明显

    程宗扬讶道:“陶兄坐拥晴州竟然还要向弟购粮?”

    “千里不贩籴百里不贩樵”陶弘敏道:“晴州的粮食哪里比得本地的方便?”

    “临安的路与晴州相连贩运粮食也用不了多少成本吧?”

    陶弘敏夸张地叹了“奈何晴州与建康无路相连?”

    云丹琉怕露出破绽一直低着闻言不悄悄举目看了陶弘敏一眼建康与云通航的唯一渠道就是筹备中的广这是云氏的绝不容染指陶弘敏提及此事让她立刻戒备起来

    程宗扬拿起酒觞徐徐喝完然后放在案“粮食之事不必再谈

    陶弘敏手指轻轻敲着几案笑道:“那程兄想谈什么?”

    云丹琉心里打鼓一手挽袖一手执壶作出温婉的样子斟

    程宗扬举觞道:“我先敬陶兄一杯

    陶弘敏用三手指托起酒觞浅浅饮了一微笑道:“程兄你不会给我出难题吧?”

    程宗扬道:“当然不会

    陶弘敏道:“江州的借款是我手放出去的本来利息已经极低了如果再延期我可没办法向家里面

    程宗扬一脸郑重地说道:“我可以给陶兄打个五十万金铢的欠条

    “噗!”

    陶弘敏刚喝的酒顿时全出来“多少?我没听清!”

    第二章

    程宗扬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指“五十万

    “程兄你知道五十万金铢是多少吗?”陶弘敏道:“那可是一百万贯!十亿铜铢!”

    程宗扬叹了“我知道很多

    陶弘敏意识地叩着几案片刻后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

    美婢放匙银箸酒具乐器悄无声息地退到楼外倒是那个程少主带来的姬妾没有开她也没有起仍留在席间

    陶弘敏看了云丹琉一眼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过目光静静看着程宗扬不住盘算

    程宗扬也坐直酒意陶弘敏醉心亮这一仗有的打了“孟掌柜当时借贷本息合计不过二十三万金铢

    “没错除了这二十三万二十七万都是我这次借的

    “开什么玩笑!”陶弘敏有些失态地道:“那二十三万金铢让你一句话就不还了?还要再借二十七万?”

    “不是不还是延期

    “我说程兄你不会以为我陶氏钱庄的钱是好借的吧?”陶弘敏道:“次我给你的利息可是特例!特例!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陶氏钱庄向外借贷什么时候月息低于四分的?五分、六分也是常事!若六分计你一年单是利息就要还三十万而且还是先扣息你拿到手是二十万一年后还五十万

    “次借贷的条件月息两分不扣利息”程宗扬道:“我给你打五十万的欠条你给我二十七万金铢一年之后连本带息还你六十二万

    陶弘敏奇道:“明年这时候你还得起吗?”

    程宗扬不由苦笑着鼻子自己来钱的路子不少钱的地方更多一年之后要想还清除非云家再来几船白银可不借的话这一关就过不去明知饮鸩止但也顾不得了

    “我给你个底”陶弘敏慢慢说道:“江州的款项可以延期六个月但首先晴州鹏翼社的产业我要收走不然无法待;其次延期内利息以月息四分计;第三必须用纸钞抵押

    “一年利息不变而且不能收走产业

    陶弘敏叹道:“程兄你也知道陶家的少爷可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次借款延期我已经很难待了如果不收回鹏翼社的产业次和程兄打道的说不定就不是我了

    “双倍纸钞抵押

    “即使收回鹏翼社的产业也至少要五十万的纸钞作为抵押

    程宗扬看了他一眼“那些纸钞可是金铢!”

    “只有兑换过才是金铢

    “你的意思是

    “抵押期内纸钞不会兑换”陶弘敏笑道:“所以你最好不要逾期

    如果逾期陶弘敏完全可以拿着抵押的五十万纸钞到程氏钱庄兑换成金铢如果程氏钱庄拒绝承兑就等于拿程氏钱庄的信誉给借款陪葬拿到这五十万金铢的抵押就是拿住了程氏钱庄的命脉但程宗扬又不能不答应毕竟陶弘敏说得明白只是抵押如果自己拒绝那还款的诚意就很可疑了

    程宗扬退让一步“月息三分鹏翼社的产业不能收走

    “我想程兄不会让我难做吧?”

    “一年期限月息三分五十万金铢的纸钞抵押外加江州的土地

    陶弘敏眼睛微微一亮“江州城内的土地?”

    “城外的土地

    “你开什么玩笑?”陶弘敏怫然道:“我要江州的农田什么?自己去种地吗?”

    “城内的土地都是有数的钱都买不来

    “除非是城内的否则免谈

    程宗扬为难地说道:“城内的话我最多给你二十亩

    陶弘敏毫不含糊地摇“二十亩太少

    “五十亩

    “一百亩”陶弘敏道:“江州田地每亩不过一二百银铢城内的土地即便再贵一亩也不会超过八十金铢一百亩八千金铢已经够少了

    “横塘的土地每亩可是要二百金铢

    “那是建康江州的地价能和建康比吗?”

    程宗扬叹道:“这回你可是便宜了江州的土地肯定会升值

    陶弘敏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舍得那我就不要了

    “别!就这么定了吧

    正是狐狸的地怎么卖自己都不心疼程宗扬拍板道:“江州城内一百亩土地纸钞五十万作抵押换还款期限延期一年

    “月息四分

    “三分”程宗扬努挣扎了一

    “洛都的月息可是七分

    程宗扬叹了举起手与陶弘敏击了一掌

    眼看双方三言两语便击掌立约云丹琉忍不住道:“还有要借的钱?”

    陶弘敏此时心正佳他已经做好江州借款延期偿还的准备打的算盘就是能要回多少算多少能拿到江州的土地也是意外之喜闻言笑道:“还真知道替你家子着想怪不得你家子疼你

    这样的调笑云丹琉这辈子都没听过那感觉就像吞了一包炸整个都要爆炸了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见到她如此羞态陶弘敏调笑的心思更浓“借钱好说!”他指着案觥道:“只要你能喝一觥我就借给你家子一万金铢怎么样?”

    那酒觥是用来分酒的一觥能盛半斤用的又是烈酒莫一个就是寻常酒量略差喝不了半觥就会醉倒

    陶弘敏只是随调笑没想到那个美居然眼睛一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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