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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程宗扬定神来他着巴半晌才喃喃道:“这是要雨腥风”
陶弘敏倒了杯茶推到程宗扬面前“程兄以为如何?”
最初的震惊过后程宗扬很冷静来他略一思忖然后问道:“这消息是哪里来的?可否告知在?”
赵墨轩道:“告诉程兄自是无妨但还是请不要外传”
“赵兄放心”
赵墨轩道:“我的消息是从里传来的里有个内侍与我有些前专门登门说他在里办事时正好撞一个黄门了奏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那朋友一时好意帮他晾晒却看到奏疏中提到商贾与算缗于是留了心私知会于我”
陶弘敏道:“老赵你行连里都有”
赵墨轩笑道:“也是赶了前些子林苑翻船损失了几百匹马那内侍正管着御马忽然没了几百匹急得恨不得吊正好我刚从秦国贩了一批马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才有了”
程宗扬眼角搐几林苑淹的马自己也有份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成全了赵墨轩的生意
陶弘敏道:“这么说来此事九成是真的了程兄你看?”
程宗扬想了片刻然后笑道:“我看无妨”
“程兄何出此言?”
“依我看这事本推行不去”程宗扬道:“汉国商贾有的多是实物资产所谓家产万贯多都是牛马田地还有囤积的货物实有的钱铢现款不会超过一二百贯甚至更少他要缴纳算赋就需要变卖家产再凑出四五百贯来家都变卖家产只会使钱贵物贱商贾实际拥有的财产幅贬值”
赵墨轩点道:“正是如此”
“真要推行的话用不了一年汉国的商贾恐怕全都要破产整个社会的经济都会全面倒退商贾也是!朝廷不说理由生生夺取百姓家产这相实在太难看了”程宗扬摇道:“我看这算缗收不去”
“程兄说得不错可惜看了汉国朝廷”陶弘敏微笑着提醒道:“别忘了汉国的酷吏”
程宗扬微微一震汉国地方官员的强在六朝首屈一指随便一个酷吏就敢在一郡之地破家以千计这件事自己看来阻太基本没有可行可朝廷如今的司农正是宁成!汉国的刀笔吏真要强推行去几个商贾的阻连螳臂都算不别说汉国的商全部破产就是全部灭门那帮酷吏连眉也不会皱一
程宗扬拿到借款的好心被陶弘敏带来的消息冲击得一二净自己在汉国的产业并不多可一个七里坊就得缴纳多少钱铢?更要的是云家他们在汉国几十家店铺要缴纳多少算赋?十万金铢还是二十万金铢?难道自己马还得再借一笔巨款?这子还能不能过了!
程宗扬拿起茶盏慢慢喝着“陶兄来洛都就是为了此事?”
陶弘敏笑道:“和程兄见面当然是等事”
程宗扬苦笑道:“你就别拍我马了陶兄可有对策?”
陶弘敏讶然道:“什么对策?”
“总不能让这些限制商贾的法令布出去吧?”
陶弘敏看了他半晌忽然哈哈笑“程兄说笑了我为什么要挡汉国的财路?再则说了我刚才问过程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对我们商贾有什么好?”
程宗扬心猛然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陶弘敏面对这种即将横扫整个商界的风晴州商想的不是设法求生居然是火中取栗?
“你的意思是这是发财的机会?”
“知我者程兄也!”陶弘敏掌笑道:“程兄方才所言不错算缗令一旦推行汉国中等以的商贾差不多全都要破产为了缴纳算赋他们只能贱卖产业换取现金”
陶弘敏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到时汉国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如此良机一百年也不定有一次程兄可别说我没有告诉你”
程宗扬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而且很有惑可他完全没办法接刘骜这种杀取卵的敛财手段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陶兄也未必能独善其吧?”
陶弘敏摇着扇子笑道:“我陶氏产业在晴州算缗所及无非枝叶些许钱我还赔得起”
程宗扬只好从另一个角度说服他“陶兄可曾想过汉国商业破产的后果?”
“请程兄指教”
“如果汉国商户量破产商业必然萎缩就好比一个瘪的桃子即使能吞掉整个也不如尝一鲜桃”
赵墨轩神微动举目看了他一眼
陶弘敏笑而不语显然并不认可程宗扬的说法
“其次算缗令一出汉国短时期内虽然收获极但长期来看赋税必定减少一旦朝廷缺钱陶兄以为他们个目标会是谁?”
陶弘敏笑道:“汉国这一去至少五六年不用担心朝廷开支五六年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再说了难道他们还能到晴州算缗吗?”
“陶五爷亡齿寒”程宗扬道:“汉国疆域广晴州的货物一多半都要从汉国境内转运家虽然各有疆国但毕竟同为商贾何不一同救火?”
“程少主识时务者为俊杰”陶弘敏模仿他的笑言一句然后从袖中出一把折扇慢慢摇着一边微笑道:“我们行商之讲的是一个实字子威加四海我等区区商几螳臂岂能挡车?况且我有回之又有何好?为作嫁智者不取”
陶弘敏在晴州在这场席卷汉国的风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无论自己再怎么灿莲也不可能让陶弘敏放弃唾手可得的巨商机平白为汉国商贾出——还不见得能落得什么好
程宗扬静心慢慢品着茶一刻钟之后才道:“既然如此陶兄为何要召见弟?”
“哪里敢说召见?是我巴巴地跑来见你才是”陶弘敏道:“我来见程兄当然是商谈合作”
“陶兄不是开玩笑吧?晴州富甲哪里用得了我?”
“程兄来汉国还是为你的纸钞打算吧?”
陶弘敏毕竟不是神仙从自己的行迹分析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事实刘骜如果真要是英睿之主自己确实有想法在汉国推行纸钞来缓解子缺钱的困境但现在自己半点念都没有
赵墨轩道:“程少主在宋国推行纸钞赵某风闻已久只没想到程少主如此年轻”
“还请赵兄指点”
“我有什么好指点的?”赵墨轩笑道:“我只是个养马的钱生钱这种玩法我看不懂也玩不来”
“程兄拿到行令倒是一步好棋”陶弘敏接道:“汉国诸侯都有自行铸钱之权想推行纸钞少不得跟诸侯打道不过程兄想必也看到了汉国诸侯林立豪强起想要推行纸钞谈何容易”
程宗扬心里道:推行纸钞相当于触动了诸侯的铸币权面临的压比起算缗可要百倍
“无绝之路如今汉国自毁堤坝你我何不携手共谋事?”陶弘敏笑道:“汉国推行算缗这里面的利有多我不说程兄也能猜得到”
“那我又能帮什么忙?”
陶弘敏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晴州的店铺还未解”
程宗扬顿时明白过来晴州商铺被封将近一个月晴州商都没有动静算缗的风声一传出来陶弘敏就立刻赶到洛都多半是晴州商铺被封这件事背后的太陶弘敏也没有把解只能另外想办法找店铺来盘相比之云家遍及汉国的店铺就成了最佳选择
程宗扬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自己还用什么抵押?借也能借到但话说回来这钱虽然是云用酒量拼来的但陶弘敏给得这么也算是诚意十足自己再斤斤计较未免太家子
他想着微微了“不知陶兄有什么主意?”
第五章
光透过窗棂带来一丝微微的暖意阁中的侍都被打发出去只剩陶弘敏、赵墨轩和程宗扬三陶弘敏自动手拿起铜壶用沸洗过茶碟然后重新沏茶
“说来简单”陶弘敏道:“只不过请程兄帮忙从今开始设法抬高市价在诏令颁布之前将市面百货的价格抬高到五成以”
抬高物价等于变相抬高了汉国商贾的家将来他们要缴纳的算赋自然更多陶弘敏抬高物价也许用不了三五万金铢可对汉国商贾造成的损失将会数以百万计这些钱当然不会落陶弘敏的袋但对汉国商贾的整实是一次沉重打击使他们在议价时更为弱势
程宗扬道:“抬价好说但只靠我控制的几家店铺抬价的效果未必能尽如意”
“这个程兄不用担心只要程兄开始抬价我们晴州的商自会配合”
晴州商的店铺虽然被封但他们掌的货源和渠道还在只要市面的店铺配合抬价轻而易举难怪陶弘敏信心十足只不过如今晴州商家成了太后的眼中钉陶弘敏不好露面只好找程宗扬合作
“那我能有什么好?”
陶弘敏拍了拍袖“要钱是没有了但我可以向程兄提供担保向晴州总商会赊购货物限额十万金铢为期两个月”
“两个月不够至少一年”
“如果两个月还不够这笔生意就无法再作了”
陶弘敏想藉着算缗的机会掠夺汉国商贾作必须尽可能的在算缗令颁布之前将货物价格推到高点算缗令一旦开始推行立刻向作在最短时间内将货物价格砸到最低以此敛财然后以最的速度把财物运出汉国如果时间拖延太久风险就太了
程宗扬道:“还款方式是钱铢还是等价货物?”
“就看程兄怎么方便了”陶弘敏方地说道:“两者均可”
“货物时价?”
陶弘敏笑道:“程兄就不怕亏吗?当然可以”
两个月后如果算缗推行货物价格必定跌程宗扬如果当时的价格用货物偿还赔两三倍都是少的
“那便两个月但有一条”程宗扬竖起一手指“无息”
陶弘敏抬手与他击了一掌“成!”
赵墨轩道:“看你们说得这么闹也算我一份得了”
陶弘敏道:“老赵你要肯出手我可是欢迎之至!”
“我比不老五这么财这样吧我出五万金铢赚多赚少随便”
程宗扬笑道:“那要是亏了?”
“那你给我补齐”赵墨轩道:“总不能我亏吧?”
“成!”程宗扬抬起手与赵墨轩击了一掌
程宗扬起道:“事不宜迟算缗的事我再去打听一如果确有此事咱们再仔细商量”
赵墨轩道:“正好我要去猎两只鹿就与程少主一道吧”
“行老赵钓了一鱼你还有神去猎鹿?”
“我是苦出不比你们贵路眯一眼就有了总好过在这院子里虚掷时光”
程宗扬是与陶弘敏同车而来随行的只有云丹琉那辆油壁香车赵墨轩倒是有一辆车车厢车板用的都是好的铁杉木轮彀用的青铜铸件已经颇有磨损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驰骋的
马车驶出庭院在门外等候的十几名汉立刻跃马而起追来熟练地散成一个圆形戒备森严地守在车辆周围
程宗扬赞道:“赵兄这些护卫真了不起马如龙如虎”
赵墨轩没有答话而是从车顶取出一颗悬在金丝的珠子用拇指的石扳指轻轻一击一道无形的屏障瀑布般落程宗扬话音未落竟然听到“虎、虎”的回音
赵墨轩了“现在可以说了”
程宗扬不解地说道:“这是”
“我昨晚钓了半宿的鱼”赵墨轩道:“和程郑”
程宗扬本能地看了看四周那些扈卫背弓持剑警觉地望着周围丝毫没有留意车内的异常
“别误会我跟程郑背后的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生意的朋友”赵墨轩道:“老程昨晚可是说了你不少好话把你夸得跟朵一样”
“程哥谬赞了”
“我想听听你对算缗令的看法”赵墨轩道:“讲实在的咱们不用兜什么圈子”
“这是针对商贾的抢劫”程宗扬直言不讳地说道:“算缗令一旦推行汉国商业必定一蹶不振这种局面对我来说是绝对不能接的”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墨轩道:“我们是晴州商你的基是在宋国汉国的商就是全光又如何?而让我们少了竞争对手”
“算缗令针对的是商贾打击的却是整个商业汉国的商品易本来就不发达再遭此重创退回到以物易物也不是不可能”
“那对汉国又有什么?农民生产的粮食又没有少一粒而避免了被商贾盘剥在旁看来这可是劫富济贫的好事”
“赵兄是故意考我的吗?即使退一万步讲商贾没有生产任何物品只是囤积居奇坐享其成但他们的存在提高了社会运行的效率物品流通本就是一种财富如果汉国商业被摧毁甚至退化到以物易物无论晴州商还是晋宋两国的商贾从中得到的最多是一时之利失去的却是整个汉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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